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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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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黑尾上遍布着细密而坚硬的鳞片,不过那么一卷于长情腰上的衣物和皮肤便绽开, 血花旋开着洒落在水面荡出一片红色。

孟寒生始料未及, 被那潜藏在水底的妖兽卷起的气浪震开, 他不及回答脑海里境灵带着焦急的询问声扭头看向那里

他看到君卿面无表情的悬停在潭水上方,一双金瞳炽热得仿佛要将人烧穿。

孟寒生心中一个咯噔,顿时便知此事难以善了。

他本应该喊住君卿, 以事不关己者的角度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尊上冷静,我们从长计议, 但孟寒生却直觉决不能说出口来。

于是他沉默的看着君卿停顿一会, 然后义无反顾冲入了那水底去。

境灵:现在我们该如何?

孟寒生叹了一声:还能怎么着,在这儿等着吧。

君卿潜入水中, 他的灵力在周身跌宕,将水流从周身排开。

他皱着眉,稍顿一下, 然后便坚定的朝着一个方向过去。

实际上于长情身上新换的衣物上被他下了药引,这原本是为了谨慎的保险却不想当真给自己用上了。

君卿一边循着药引的方向,一边在脑内回忆那妖兽的模样。

纯黑色的鳞片, 细长的身体, 似乎有些像蛇, 但背上还生着鬃毛。

莫非是龙,或者蛟?

但君卿从方才那短促的一瞥中并未见到那妖兽生有爪。

他一边合计, 很快那妖兽的洞窟便近在咫尺, 君卿手一抖, 手中阵法蓄势待发。

妖兽的洞窟藏得极深, 隐匿在水中,若不是循着药引极难发觉,君卿来到洞口,想着于长情现在生无灵力,在水中恐怕无法呼吸,若他动作不够尽快,哪怕杀了那妖兽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浮尸。

想到这里君卿干脆直接引动灵力,手中数张符咒向洞口飞去,接着一道爆炸震荡着水流,产生了数个小型的漩涡。

!!一声愤怒的嘶鸣响起,那妖兽自然被君卿惊动,它以为君卿要炸毁自己的洞窟,一双眼都变得猩红起来。

它的一只头颅从洞窟中钻了出来,那是一只巨大的蛇头,一双眼珠如橙黄的灯笼,在幽暗的水底发出闪烁的光芒来。

妖兽弓起腰身,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头颅弹射出去,君卿不过一眨眼,一张血盆大口便闪现到了眼前。

眼看他就要丧生蛇口,而君卿的身体却微妙的扭曲了一下。

那大蛇一口咬空,因为太过用力甚至嘴角溢血,而君卿人已经到了洞窟前。

他不多做犹豫,立刻钻了进去,却在踏入洞口后感觉到身体变得沉重起来。

君卿惊讶的睁大眼睛,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修为竟然受到了抑制,这一瞬间他便想到了那能够造成这样效果的灵植胧月菇。

胧月菇本身极脆弱,但它生长的范围内无论修士还是妖兽的灵力都会受到抑制,且越是强大的存在受到的压制也就越严重。

谁能想到这秘境中竟然正好生长着一株胧月菇呢?

君卿背后所生的妖植,所需要完全移除它的植物便是胧月菇,然而现在君卿看到那灵植却并不觉得欣喜。

那大蛇守护在胧月菇周围将它圈养,那么它的肉身强度一定十分可怕。

索性那大蛇似乎并不聪明,现在应当还在外面被他留下的虚影戏弄,君卿定定神继续往里走去。

这洞窟中也是古怪,明明在水下洞内却是无水,只有脚下踩过时传来潮湿黏腻的感觉。

头顶钟乳石滴滴答答往下滴落水珠,君卿为了节省灵力并未照亮,但他却也能看到在这洞窟地上铺满白骨。

那些白骨看骨骼大多是妖兽的骨骼,恐怕是那大蛇狩猎消化后吐出来的残渣。

药引的指引还在,君卿又加快了脚步,然后便看到于长情仰躺在地,他连忙上前将他抱起,拍了拍对方的面颊小声唤道:长情?

君卿本来想唤全名,但看着对方那虚弱昏迷的样子,鬼使神差的便略过了前面的姓,听上去亲密了不少。

于长情猛地睁开眼来,他的表情有些古怪,索性头发披散遮掩住了通红的耳朵,他抬手掩唇咳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君卿从前对情爱一知半解,如今也是刚刚开窍,自然没有察觉于长情的古怪,他道:时间不多,我们快走。

于长情却皱眉道:不行,那胧月菇马上就要成熟了。

君卿眉头一挑,有些惊讶:你竟知道这个?

于长情淡淡道:魔仙宫中的典籍我全都看过,为何不知?

那大蛇还守在外面,胧月菇成熟不是一时半会,我们先出去休整一番。君卿说着拉起于长情的手腕,却并未拉住他。

于长情停在原地:你要走你便走吧,胧月菇最多一炷香就要成熟,那妖兽回来定然一口吞吃了它。

他一边说着,看到君卿露出你不要命了?的表情,忽然有点想笑。

于长情本以做好君卿离开的准备,却没想到君卿低头思索半天,道:好吧,反正那大蛇马上也要回来了。

君卿说完看到于长情一脸惊疑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不自在来:怎么?

于长情狐疑:你该不会被人夺舍了吧?

君卿:

倒是很久不见别人噎他了。

君卿没跟于长情对嘴,而是自储物戒中取出材料,利用短暂的时间布置在周围。

指尖阵虽然能够让使用者以身为阵释放阵法,但终究是无路可走时才使用的下策,既然现在有时间有材料那么君卿就不打算为难自己了。

于长情对阵法懂的不多,便站在旁边看他画真,目光落在君卿因半蹲而展露的腰背的弧线,一头雪发如初冬新雪薄薄的披散在背上,即便在昏暗的洞窟中依旧那般耀目。

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的目光挪开,用尽量稳定的声线道:从以前,好像就不怎么见你出手过。

君卿专心绘制阵法,并未注意于长情的视线,听到对方的问题他手下动作不止。

绘制阵法最大的要求便是稳定。

我确实不擅长战斗,以前这种事都是哥哥去做的。

这么说起来,我总是被人保护着的。君卿说到这里笑了下,也难怪我越活越回去。

于长情皱眉,不知他为何忽然自贬。

君卿却并未继续。

就在方才他忽然明白了,有苦衷又如何,说到底,伤害已经造成。

就如同话本中那些主角,明明用嘴说出来便能解决误会,却非要互相伤害,最后彼此都是伤痕累累。

他可以跟于长情说那时候心魔在他身上留下气息,有可能监视着他们对话,但那又如何?

心魔十分狡猾,他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那时候的君卿自我,还有些自负。

他自我,因此忽略于长情的感受,在对方不知情时便定下了他的未来;而他自负,他自负的使用一个并不高明的手段,事实上后果果然脱出了他的计划,于是他付出了代价。

于长情现在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不想着报复他,换做话本里的主角早就被人给骂的狗血淋头了。

手下阵法最后一道笔画也画完,绘制好的高级阵法散发着强大的灵力,在黑暗中隐隐闪烁。

君卿设下阵眼,忽然察觉一件事情换做从前的他,是从不会有这般丰富的情感和思考的,似乎从他在背上种下两生花后,他便愈来愈趋于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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