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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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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陵叹了口气:你我早已经如此这般了,从我第一天同你在一起,我便猜到会有今日这番局面。是我负你,何该此报。

沈执听了,又觉得有些烦躁,自己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就是想看见满身发光,永远明亮美好的谢陵。而不是现在这个,被自己亲手折磨,亲手弄脏的谢陵。

他的目光渐渐下移,谢陵此时形容略显狼狈,如今天气骤然转冷,他并未给谢陵准备任何防寒的衣物。

谢陵一身薄衫,有时站在风口里,沈执部署过兵马回来,遥遥瞥他一眼,见谢陵的唇冻得酱紫,有时候都替他冷。

阿执,朝中能用的武将不多,但各关各地镇守的将领并非吃素的。你此前行军打仗虽勇猛无敌,但终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你若想继续往京城攻打,下一座城池是京溪,那里镇守的将军你莫杀他,生擒便可。

为何?他是你老情人啊?沈执随口道,哼哼两声,你不让我杀,那我就更得杀了!

谢陵:倒不是我的老情人,只不过那镇守京溪的将领姓江,江心月的江。

啥?沈执霍然站起身来,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江姐姐还有兄弟姐妹?怎么没人告诉我?

听闻是个旁系,但同江姑娘交好。我想你对江姑娘还有几分愧疚,恐怕不愿再与之为敌。谢陵解释道:这位姓江的小将军是个宁折不弯的硬脾气,你攻打京溪关,哪怕将城池踏平了,他都不会开城门投降。

那还说个屁!打到他大开城门!沈执脱口而出,想了想又探头去问:有没有温和一点的法子?我不想让嫂嫂难过。

谢陵就猜到沈执嘴硬心软,遂笑道:法子我早就想好了,你只需要

沈执点头如小鸡啄米,听完了又过河拆桥:我告诉你啊,我姑且听信你一回,你要是敢骗我,我就

嗯?谢陵满脸微笑地望着他,怎么样?

有你好果子吃!沈执抬手掐谢陵的脸,威胁道:我给你再下三倍的猛料,然后把你关帐篷里,不让任何人靠近,你就自己等着欲火焚身而亡罢!

谢陵蹙眉,很快又舒展开来,笑道:那样也好。

沈执气短,不知道那样哪里好了。

大军在燕京暂休了几日,从周边拉了不少壮丁,大到五十多岁,小到十三四岁,全部都被拉进来充军,沈执执意要攻陷京城,大兵压境,所到之处无一不是怨声载道。

谢陵能做的事情,就是帮他收拾烂摊子,安抚战乱时受灾的百姓,派人重修毁坏的房屋瓦舍,极力安抚百姓,树立沈执在军中的威望。

攻陷京溪比沈执想象中还要更加容易些,听闻那江小将军虽是个宁折不弯的脾气,但却是出了名的痴情种,沈执派人夜袭,直接将之妻儿抓了,声称只要对方肯降,绝不伤害京溪的老百姓,还将其妻儿平安送回。

果不其然,那小将军考虑了整整三日,望着乌泱泱的大军,又生怕沈执血洗京溪夺城,终究是降了。

就这样沈执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京溪拿下了,如此一来,距离蜀地更近了,再往北去几十里路,约莫就是蜀地边境了。

从前沈执做梦都想追随谢陵去蜀地,如今路过此地,反而有种近乡情怯。既想去看看谢陵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又怕徒增伤感。

谢陵倒也不提这事,听闻沈执将守关的将领们全部囚禁了,遂特意过去探望安抚。

也不知道怎么安抚的,总而言之,原本扯着嗓子要死要活,恨不得拉根麻绳上吊的人,瞬间就安静下来了,也不寻死觅活了,也不痛斥沈执是乱臣贼子了。

沈执特想问问谢陵是怎么把麦秸说成金条的,特想问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到底怎么把乱臣贼子洗成替天行道的。还想问他怎么解释被俘这件事情的。

可又怕问了显得自己特别蠢笨。不问心里又痒痒得很。

抓耳挠腮了很久,沈执抓住谢陵肩膀,悻悻然地问他: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

谢陵当时正在给他包芝麻馅的汤圆,闻言抬眸,脸上还沾了点面粉,一本正经地说:我告诉他们,我是你的人。

啊?

自信一点,就是你想的那样。谢陵倒挺坦诚的,低头包汤圆,虽然包得难看,但包得还挺一丝不苟的,元祁当这个皇帝,当初是用了些手段的。他能耍手段,你也一样可以。

沈执道:

不会吧,那他们会不会误会什么?

误会什么?

就是你,我,我们两个,咳。

这个不存在误会。

沈执愣了愣,追问道:为何?

他们眼不瞎,谢陵绝不委身人下。谢陵甚自信,将大大小小二十来个汤圆放锅里煮,煮熟后捞上来,吹凉了喂沈执吃,今天一个都没烂。

是啊,果然任何事情都是熟能生巧,人就怕习惯,一旦习惯了什么事情,想改都难。沈执张大嘴含住汤圆,刚刚好一口把嘴堵得满满的,说话含糊不清的。

谢陵的喉结歹毒至极地颤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神色略不自然地偏过脸去。

沈执也同一时间想到了,耳垂渐渐烧了起来,身上发烫,很久都没有吃过谢陵了,竟然有些难以启齿地想念。

两个人互相背过身去,一个满脸克制,一个面红耳赤,谁都不愿意戳破那层窗户纸。

晚间竟下了场雨,谢陵卧在床上咳嗽,一直攥拳堵着唇,脸色苍白,看起来精神很差。

该死的雨!沈执烦躁得翻了个身,一遇阴雨天气骨头就痛!疼死了!跟有病一样!

谢陵望他一眼,若有所思起来。

睡到半夜惊醒,沈执突然发现谢陵不见踪影了。

沈执霍然从床上窜了下来,大喊大叫地满帐篷找谢陵,没找到他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冲出去喊人,结果迎面同谢陵撞了个正着。

你去哪里了?说!你去哪里了?谁让你出帐篷的!沈执大吼大叫,蹦起来推搡谢陵肩膀,把他手里的伞打掉,将人推进雨地里。

你说话!不说的话,你就站雨地里淋一晚!

雨水将谢陵的衣衫打湿,冰冷刺骨的雨水顺着鬓发滚落下来,谢陵抬了抬眸,咳嗽了几声,缓缓将攥紧的右手展开,露出一块削得有棱有角的生姜。

拿这个涂抹在关节处可以生热去寒,咳咳。他又咳了几声,脸色更白了,让我进去吧。

沈执怒道:谁让你去拿的?

你不是说,一遇阴雨天,你骨头就疼么?

让我进去吧。

沈执堵在门口,寸步不移。

阿执?谢陵抬眸望他。

我有没有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我半步,有没有?

有。

那你出去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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