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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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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重,孤星皓月,晚风一吹,林深处传来簌簌的响声,一阵分枝踏叶声从后面狂追上来,顷刻之间便将两人围困住。

沈执蹙眉,仔仔细细地辨认一番,没寻到夏司的身影,压低声道:哥哥,应该不是元祁派来的人。

不论是谁的人,先杀再说!

谢陵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轻轻一震手腕,剑身如银树般蜿蜒展开,夜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在冰冷的月色下,显得阴郁深邃,满目杀意。

沈执估摸着刺客们既然能追出来,定然是把谢陵带出来的若干侍卫们先行料理干净了。谢府的侍卫武功不俗,若是能被悄无声息的料理,说明这些刺客身手不错,约莫是些死士。

他抬眼粗略地清点一番,约莫有三十余人,且不提隐藏在暗处的人,他同谢陵二人,每人要对阵十几位手持利刃的高手。还得提防暗手。

以一打十就很不划算了,居然还要打这么多,况且沈执低头撇了撇空荡荡的双手,手无寸铁,打个鬼啊。

即便心里已然翻江倒海,不过只是一瞬之间,沈执迅速做出了最佳判断,往后退了一步,坚决不给谢陵拖后腿。

正迟疑间,凌空一剑刺了过来,沈执心里骂了句我他娘的,更加确定这些人并非是元祁派来的了。

以沈执对元祁此人的了解,既狠辣无情,又自负高傲,即便要杀他,也会亲自动手,不肯假手他人。

而且,不仅是杀,还要猫捉老鼠一般,一点点的,慢慢的,用尽所有手段把他折磨至死。

绝非眼前这种干脆利索又粗鲁无比地迎面一砍刀。

沈执迅速侧头躲开,抬起右指捏着刀刃,运气一震,刀刃锵的一声断成两截,他趁机飞起一脚,将人踹开,脚才刚一落地,十几柄长剑一齐袭了过来,专攻他下盘。

好在沈执机灵,纵身往后轻轻一跃,灵巧得如同燕子一般,眼看着刀刃要从脖颈上切过去,腰身往后一弯,以一种常人很难做到的姿势躲开。左手一拍地面,发出噗噗几声巨响,烟尘四起,眼前蓦然杂乱起来。

待刺客们再能视物,沈执已经欺身上前,反手夺了兵刃,手起剑落,就跟割小鸡似的,各个尸首分离。

他脸上挂着类似孩童般天真的笑意来,眼珠渐渐发红,不知不觉爬上了细密的血点,夜风一吹,略长的额发翩飞,显得一张面孔鬼气森森的。

谢陵反手将最后一名刺客的手脚筋挑断,忽觉身后略不对劲儿,回身一瞧,满地尸首,鲜血将一片土地润得湿透,沈执背对着他站着,血都快蔓延到他的鞋面了。他也浑然不觉,把玩着手里的长剑,好像还没杀够

不知为何,谢陵觉得这样的沈执是很陌生的,他惊了一下,出声唤道:阿执!

只这么一声,沈执浑身一颤,手里的剑就落了下来,好半天才回转过身,略显茫然地问:怎么了,哥哥?

无事,你往我这边来,那里脏。

哦。沈执乖乖巧巧地蹦哒过去,望着满地尸首撇嘴,哥哥下手忒重了。

谢陵诧异地抬眸望他,蹙眉道:我下手重?

他杀人是干脆利索的一剑封喉,往往人都死了,也不出半滴血,死者的脖颈上只有一条浅浅的伤痕,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沈执平日里是不杀人的,连伤人都很少,甚至善良到愿意捻起树叶给蚂蚁们遮风挡雨。不顾自己淋成落汤鸡。

可现在,他杀人好像跟玩一样,直接将人脑袋砍下来,跟皮球似的滚了一地。到底是哪里错了。

阿执此前就是如此杀人的,还是后来才这样的,或者是这几个月才新学会的,可又是谁教他的。

哥哥,你总盯着我做甚?我脸上沾血了么?沈执抬袖擦了擦脸,见地上扭成蛆的刺客,又问:这些人应该都是死士,寻常的严刑逼供是问不出来话的,他们在出来执行任务之前,首先要学的东西就是如何熬刑。但好在我跟过他们的主子,所以我知道怎么问。

谢陵未言,目光始终跟随着沈执的动作。

沈执半

蹲下来,笑着道:你知道什么是凌迟吗?顾名思义,凌迟就是千刀万剐,往往都要将犯人割满三千刀才能让之咽气。在犯人未死前,还会用参汤吊着命呢。现在虽是荒郊野岭,但其他让人清醒的法子也并非没有。你若是继续死硬,我保管能让你在清醒的状态下,好好享受千刀万剐,让你精神抖擞的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谢陵蹙眉,不喜欢沈执说这种话,即使知道他永远不会这么残忍,可真当听他说出来,又觉得难以忍受。

况且,元祁训练死士的方法,阿执又是如何得知的?若非亲身体验过,怎么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这种话。

沈执丝毫未察觉到谢陵的情绪变化,见刺客浑身哆嗦了,知道他怕了,此时只要再来点厉害的,立马能击碎对方的心理防线,那么再问他什么,简直易如反掌。

正当沈执要踩断对方手指时,谢陵突然从后面一把攥紧他的手腕。

只这么一下,沈执觉得好像被钢板狠夹了一下,谢陵的手劲儿忒大,一只手跟钢筋铁骨似的,把他手腕骨攥得生疼。

二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谢陵迎着月色看清了沈执眸子里还未散干净的血点,他上前一步,捧着沈执的脸,急声问:你这是怎么了,阿执,你怎么了。快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沈执愣了愣,觉得谢陵好奇怪啊,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好生生地站在这里呢,不仅没拖他后腿,还帮忙审问刺客,明明很乖很听话的,为什么要弄疼他的手腕。

于是很委屈地问他:哥哥,我又怎么了?我什么坏事儿也没做。他们要杀我啊,难道我不能反杀吗?

谢陵哑口无言,并非此意,只是觉得沈执今夜非常古怪,形迹可疑,又要多问,那刺客竟然挣扎着往掉落在地的剑刃上一抹,登时就不动弹了。

沈执估摸着自己肯定惹谢陵生气了,可思来想去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觉得自己错了,自然不肯道歉。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一直到侍卫们寻来,谢陵才转过身去,询问道:怎么回事?

回大人,是调虎离山之计!求大人恕罪,让大人跟小公子受惊了!请大人治罪!

谢陵眼下没心情

治手下的罪,他只想把沈执带回去,好好看看他的阿执到底怎么了。

沈执是被谢陵硬生生塞进马车的,本来就生闷气,抱着双臂站在下面不肯动,谢陵也不废话,扭着他的胳膊将人往马车里推。

沈执当然不乐意了,谢陵推一下,他就往外挪一步,谢陵恼了,往他腰腿处狠掐了一把,沈执赶紧小壁虎似的往马车里爬。

谢陵亦步亦趋地上了马车,一眼就见沈执藏在厚厚的羊毡里,两条长腿笔直得伸在外面,典型的顾头不顾尾。

当即抓着他的脚踝,往外一拉,低声道:别动,让哥哥看看你。

沈执果真不动了,任由谢陵捧着自己的脸,神色认真的查看,哼哼道:你无缘无故伤我手腕,这事怎么说?

见那血点不见踪影了,谢陵深感疑惑,闻言,半开玩笑道:还能怎么办?你伤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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