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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驯夫记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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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顿。

“什么意思?”她蹙眉。

“就是字面意思呀。”我理所当然道,“陛下念着,自他登基起,您就和肃王分离。他已陪伴您二十余年,想来肃王也想奉养母亲,享天伦之乐。因而陛下便让我问问您,是否想去肃王封地住一阵子?”

太后狐疑地看着我。

但我光看她这副表情便知道,她动心了。

“什么时候?”太后问道。

她问出了这句话,就证明鱼儿已然上钩。

我抽出广袖里的圣旨——对,就是今个儿太后砸皇上身上的那一卷——然后双手托着,恭恭敬敬地呈上。

“您想什么时候出发都行。就是烦请太后,将此圣旨一并转交肃王。”

“嘭——”的一声。

太后的茶碗重重拍在了桌上,茶水四溅。

我面不改色,继续恭敬地双手托举着圣旨。

“这就是皇帝向哀家赔的不是?”太后冷冷问我。

我道:“陛下还说了,太后想在肃王的封地住多久都行,刚好肃王妃又怀了一胎,不日便要临盆,太后此时去,还可以含饴弄孙,岂不美哉?”

“……”

我终于摊开了话:“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肃王世子此番是非入宫不可的。只是陛下仁孝,不忍见您成日忧郁,才派臣妾跑了这一趟。”

——虽然您也不见得有多忧郁吧,发飙倒是真的。

“陛下虽极为不忍您远行,但为人子,也深知‘儿行千里母担忧’的道理。肃王一去封地就是这么多年,您想念也是正常的。故,即便陛下再不舍,再被文官们戳着脊梁骨骂,也愿意送您去肃王处。”

——其实他也没有多不舍,但伤心是真的伤心,他总觉得就算是捂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为何他捂了自己母后四十多年,他的母后却还是眼里只有他的弟弟呢?

“臣妾就把圣旨摆在这儿,您考虑一下吧。”

我走上前去,把圣旨放在她桌前,随后也没瞧她的反应,便直接告退了。

我让乾清宫跟过来给我撑场面的太监宫女们都回去,还叫大太监替我向皇上带了口信,说儿臣已经把事情办妥了,您也别催,等着就好。

说完我就回了东宫。

临走前,还不忘再让人去永寿宫递个话:“贵妃娘娘的九公主,很快就可以回到自个儿身边养着了。”

——做个顺水人情给贵妃,这回让她欠着我。

到了晚上,宫里便传来了消息。

说是太后又亲自去了趟乾清宫。皇上屏退了宫人,是以没人听到里面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宫里的烛光忽明忽暗,加一起已过了百岁的母子俩这次似乎没有吵起来,也没有人再扔圣旨。

倒是太后回寿康宫后,皇上依旧没叫人进去,而是在烛光下静静坐了许久。

次日,宫中宣太后摆驾前往肃王府,由太子夫妇亲自护送。

作者有话要说:

肃王:本想让我妈帮忙留住我儿子,结果不仅儿子没留住,亲妈还来了………………

皇帝:呵呵,知足吧你!作为娘不爱的儿子我哭过吗?!

*** ***

昨天突然来了灵感,好想写美食文啊,想得半夜梦里都在流口水zzzzZZZZZ

第48章

我再次感叹,尚宫真的是个苦差事。

皇上吩咐我和李祯专程跑一趟洪州,名义上是护送太后,实际上,皇上的真实意图,是为了搞死三朝元老的文太师。

本以为文太师是江阴人,我都做好了花两天来回、跑一趟江阴的准备。结果一番调查后才发现,文太师祖籍洪州,正是肃王封地所在之处。

原是当年文太师的父亲穷困,娶了江阴的富家小姐,却是入赘。因而文太师出生于江阴。但他这些年捞走的银子,置办的田庄,其实全都在洪州。去年末,文太师致仕了,也是回的洪州。

文太师是三朝元老不假,既有功劳也有苦劳亦不假,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门生遍布朝野,在认皇上之前,先认他这个老师。

唯独这一点,皇上忍不了。

哪怕只是捞捞银子,看在他既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皇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因他终是触到了皇上的逆鳞,此番他提出致仕,皇上虽然同意了,这压根就没准备给他活路。

想要搞死一个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的三朝元老,首先要消磨他在民间的声望,再瓦解他在朝堂的势力,最后找出他以下犯上的证据来,一网打尽。

后面两件是李祯父子的事儿。但头一条,最终还是落在了最近在民间声望极好的本太子妃头上。

呜呼哀哉!

我这么丧,主要有两点原因。

第一,我是真不想再跟太后打交道了!这点无需赘述。

第二,我马上就过生辰了。十九岁生辰。

对女孩子来说,逢九的生日是大日子,更何况这是我嫁入东宫后的第一个生辰,本该好好操办一番。陈良媛早早的跟我说了,东宫当天会准备惊喜给我,李祯也为我备了礼物。

然而现在看来……我都白期待了。

因为过生日那天,正好启程。

出发去洪州之日,我肉眼可见地丧。

陈良媛往我的马车上塞了一堆点心,各式花样的都有,说是原本为我的生日宴准备的,姐妹几个可以一起聊天喝茶看戏吃点心,然而我今天要去替陛下办差,她就只好给我打包了路上吃。

顺便又往我的马车里塞了一堆的话本子。

李祯道:“我也要去陛下办差,怎么没我的份?”

陈良媛淡定道:“又不是殿下过生辰,殿下吃太子妃吃剩下的就行了。”

李祯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向我,颇有一种我把东宫里的女人们都带坏了的意味……

明明我只是把她们招安了。

我和李祯去宫里接了太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出了城。洪州在江南西道,此番我们要先出江南道,一路行至淮南道,再抵达江南西道。

车马反而不及我轻装出行,再加上出发时已然日上三竿了,等到夜幕落下时,我们一群人不过刚刚抵达淮南道的滁州永阳郡。

我们在当地郡守的招待下歇下,我又去问候了一下太后她老人家,大家表面客气了一下。我意外地发觉她心情似乎不错,看来是要见到她最宠爱的小儿子的缘故。

安顿好后,李祯忽然对我道:“今天对不住你。”

“嗯?”

“本是陪你过的第一个生辰。”

我笑道:“这不是替陛下办差吗?没法子。再说了,你这样也算陪我了呀。”

我拉住他的手,晃了晃。

这时,我突然就想到,全椒离这儿并不远,骑马过去快得很,今晚就可以来回。明天我在马车上,还能继续补眠。

来都来了,我还挺想再去刘家村看看的。也不知道刘富一家怎么样了。

我把想法跟李祯说了,他二话没说便要陪我出门,我俩趁着夜色,拉了两匹马来,微服去了刘家村。

因我和李祯到访实在突然,老实人刘福被吓了个半死。

他没见过李祯,加上我俩刻意换了身不扎眼的衣服,是以一开始刘富以为我又带了个随从来,但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儿,这个随从微妙玉树临风得过了头……

终于,在李祯牵住我的手时,他反应了过来,此时此刻站在他跟前的是当朝太子。

看他快被吓晕了,我赶紧稳住了他,跟他说我就是路过顺便来看看……

刘富妻子因为上次对我和韩卿书的态度比较恶劣,而且完全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脸色更是发白。偏偏他家小儿子敏感地感知到了家里的氛围变化,开始嚎哭不止。刘富妻子急了,道:“哭什么哭?你丧门星吗!家里有贵人呀!”

他家小儿子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刘富弱声道:“你不要这么骂他啊……”

——得嘞,家里的地位昭然若揭。

我赶忙道:“他害怕的话,你带他进里屋吧。”

刘富妻子赶紧把孩子抓进屋里了。

刘富道:“上次真的不知道是娘娘大驾光临……”

“无事。我恰巧路过此地,又想着没有亲自来向你道谢过,便走了这一趟。”

我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这屋子。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原本的茅草房已然翻新成了砖瓦房,还扩建了,面积翻了一倍。看样子过得不错。

我也晓得,因我的事儿,地方官绅肯定都巴结他得很,所以他家情况有改善也不意外。

我细细问了他后来全椒县的事儿,新上任的县令为官态度如何,有没有再施行苛政等。刘富本来就是个健谈的人,一一都回了。

他又去里屋翻出了我给她的玉簪子,道:“韩大人的玉佩,被俺家婆娘给当了替小孩儿治病,这支簪子俺没让她当,收起来了,没想到是娘娘的御物,现在可以物……物什么……”

“物归原主。”里间探出来一个少年的脑袋,声音很轻。

“哦,对!就是物归原主!”

“这是御造的簪子,你当了确实容易惹麻烦,留着也没什么用。”我接过簪子,又递上去一小袋金锞子,“这个给你,算我自个儿把簪子赎回来了。”

“这……使不得啊!之前韩大人已经来过了,替娘娘赏了俺家很多东西呢!”

李祯开口道:“之前的是太子妃和韩卿书赏你的。现在这个,算是本宫赏你的,你收着便是。”

刘富不好拒赏,只能谢恩。

李祯又问:“里面的是你儿子?”

里屋探着头往外看的是个少年,还没长开的样子。

“是俺大儿子。读了一丁点儿书,比俺有文化。”刘富提起大儿子还是蛮骄傲的,笑得咧开了嘴,露出一口白牙,“刘溪,出来见太子和太子妃娘娘!”

刘溪走了出来,背挺得很值,一板一眼地向我和李祯行礼。

李祯问了他几句诗书。他镇定得很,居然都答得不错,还颇能引经据典。

李祯问:“你平日在哪儿读得书?”

刘溪答道:“之前在乡学,现在念了私塾。”

李祯“嗯”了一声,又问:“你今年多大?准备什么时候考童试?”

“今年十四了。准备考三年后的那一场。”

“明年的那场,你可以试试。”

童试三年两场,考中后便是秀才的功名。不会读书的,一辈子也就是个秀才,但有天分的,十几岁便能考上。李祯这番话,可以说是给了很大的鼓励了。

他又道:“上次来你家的韩大人,高中榜眼的时候不过才二十六岁。他今年堪堪二十九岁,已经是正五品的吏部郎中了。你若能二十之前过了乡试,成了举人,本宫便推荐你去国子监读书。”

“真的吗?!”一听这话,少年的眼里闪过了异样的光芒。

“一诺千金。”李祯道。

我在他旁边,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打趣道:“什么时候会是‘君无戏言’?”

他瞥了我一眼,又捏了捏我的手心。

面对忙着谢恩的李家父子,李祯只是叮嘱了几句不要跟任何人透露我们来过的事情,刘富赶紧保证今晚无事发生过。

我和李祯走出刘富家时,顺便在刘家村散了散步。夜里无人出门,天地间万籁俱寂,只有农田里传来的蛙鸣和蛐蛐儿的歌声。漫天繁星点点,银色的月辉洒落在我俩的肩头。

这样闲适的场景,在金陵倒是从未见过。

我牵着李祯的手,甩了甩,道:“当个俗世夫妻,是不是也不错?”

李祯道:“下辈子咱们可以试试。”

我心头一跳:“下辈子也要跟我成亲吗?”

他笑道:“你不愿意么?”

我往他胳膊上一靠:“你猜呀。”

紧跟着,我突然想到:“诶,不过刚刚,你给刘富家那个小孩儿的许诺是不是太重了点儿?”

李祯淡定道:“不算重。你去年的事儿闹得那么大,换个人,搭救了太子妃,现在早已成为地方的富绅了,不会继续再在这个村子里务农的。前些年父皇南巡,吃过的街边小馆子都挂上了牌子,恨不得把自己吹上天呢。可见这家人是个实心眼的,老实本分。”

我点点头。

“还有,他儿子书读得确实不错。再说,我也没有立刻许诺什么,若这小孩真有这本事,助他一把也未尝不可。寒门子弟多忠心,也能成为天下寒门学子的表率。”

李祯细细地跟我解释,我听得很认真。

“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么多重的考量。”我叹气道,“我果然还是想得太少了。”

“慢慢学。”李祯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好奇地问他:“你不介意后宫干政吗?”

李祯笑道:“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儿晚?”

“哎呀!我后知后觉嘛!”

李祯心情似乎挺好,又捏了捏我的手心,打趣道:“你别篡位就行。”

我噗得一声笑了出来。

“嗯……臣妾好像没有武皇那种权力欲哦?”

“开玩笑的,知道你不会。”他本是笑着的,声音却突然变低了些,“你不要走就行。”

“什么?”我微微一愣,“为什么我要走?”

“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李祯的声音很轻,在这月色里却清晰可闻,“你这种天性不甘束缚的人,如果给了太多自由的话,大概真的会跑的吧?”

我怔怔望着他,问了句蠢话。

“那殿下为什么还要给呢?”

他停了下来,微微弯下腰,抵着我的额头。

不过只说了四个字。

“甘之如饴。”

像是有一滴露水在心里滴落下来,涟漪一层一层地荡开,内心波澜起伏。

我揽住他的脖子:“那臣妾也不会跑的。把自己绑在你身边,也心甘情愿。”

缠绵的吻落了下来,在春日夜晚的凉风里,点燃了灼热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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