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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雨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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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桥忙过这一阵能喘口气休息几天,纪真宜已经出差大半个月了。

谢桥夜晚独自坐在卧室,把之前纪真宜给他的盒子打开,里面除了明信片还有其他东西,那张写着Je t'ai toujours aime的画,一些和纪真宜一起去玩的票据,好些没去兑奖的彩票,纪真宜一见到就买,次次都是洗衣粉。

盒子里占大头还是明信片,谢桥数过,有三百七十二张。

他怪纪真宜,为什么写得这么不勤快,平均五天才写一张,实在懒惰。

也怨自己记性太好,不仅把那些少年往事记得清楚,就连这些明信片的内容也当晚就记得差不离了。

可还是看了一遍又一遍,连每张的日期都要记住了。

他抽出来一张,依山垒砌,群楼重叠的宏伟建筑,沐在日光中的布达拉宫巍峨壮观。

“小桥过得好吗?

我来拉萨了,刚来那天高原反应,我差点以为要在这翘了,吃完药今天又活过来了。去了布达拉宫,台阶长得望不到头,拍得好看吗?难得上来一次,帮很多人求了愿。

想了好久该给你求什么,后来想你本来就什么都有,不必我再多此一举。

还是想给你求一个,思来想去,又觉得什么都想给你。”

纪真宜真的像他说的,去过很多地方,透过这些明信片,谢桥就像在触摸纪真宜这些年的生活轨迹。

谢桥很喜欢这张,纪真宜写下这张明信片的时候,那时的谢桥想要什么呢?

他只不过想让纪真宜也想他。

他们仿佛心照不宣地进行了一场殊途同归的思念与等待。

谢桥从不后悔这些年和纪真宜分开,错过这么多年确实遗憾,可他做不到守在纪真宜身边等他忘记,爱情不至于是他人生的全部,他有很多事要做。

他要一个干净的地方,也要纪真宜自己腾出来给他。

谢桥这么多年一直讨厌喝酒,就算现在酒量好了,还是讨厌。他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可能是纪真宜一拳打碎了他的奶瓶,让他知道这个社会多么“人心险恶”开始。

罗跖还笑过他是冷面情圣,这样一个看似端方冷漠,情窍未开的人,一喝醉就叫纪真宜的名字。

谢桥才不承认,他也不觉得自己多痴情,他在这种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慢慢忘记自己在等待,只是在按部就班地生活。可有时候他看天那样蓝,飘过一朵云,都是纪真宜的样子。

他甚至习惯用左手自慰,来幻想这是纪真宜在面前帮他。

怎么会那么喜欢他?

谢桥其实计较,他先喜欢上就已经输了一仗,等这些年又输了一仗,自己回国端着咖啡撞到纪真宜身上更是节节败退,扯虎皮做大旗钓纪真宜让他来追也不过是个台阶,主动太多总觉得不忿。

可他又豁达,他想要什么从来清楚,无谓的误会、错过与折腾他不喜欢,无论是自己还是纪真宜,多浪费一天就少一天。

快十一点了,纪真宜的明信片还没发过来,他带着气点进微信,看见纪真宜换了新签名,是“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谢桥盯着瞧了很久,自认为十分矜持地、意思意思地、出于礼貌地笑了笑,微信上给纪真宜发了个“咳”。

那边立马就回了,“谢总,还没睡吗?”

谢桥看着这个“谢总”蹙起了眉,不准备回话了,他等纪真宜自己意识到错误。在纪真宜连发了几句,“怎么了?”“人呢?”“睡了吗?”后,才意识到隔着屏幕纪真宜是看不见自己脸色的,才勉为其难地回他,“没有。”

纪真宜又回他,“这阵子忙完是不是可以休息几天了?我们宝宝太辛苦了。”

“猫猫按摩.jpg”

“罗跖最近有假吗?要不约他去钓鱼吧?记得穿厚点。”

谢桥可不想去见罗跖。

罗跖整天不是忙着医院,就是忙着追在乐陶身后,奈何佳人无意,追人进度为负,而且知道学生时代乐陶和谢桥那点事后,一见到他除了吐苦水就是夹枪带棒的讽刺。

谢桥反问他,“你那里怎么样?”

“很好。”要说的太多,纪真宜发来段语音,“这里真的特别漂亮,前两天不是下了场雪吗,今天捉了次山雀。真跟鲁迅书里写的那样,扫开雪露出一块地,支个筛子,撒些饭粒什么的,竟然真给我们捉住啊哈哈。”

纪真宜上学时功课那样烂,竟然把这段记得这么清楚,可见也不是脑子笨,只玩心是真的重。又想到当年纪真宜自称鲁迅学者,不禁莞尔。

纪真宜发了几张照片过来,借了地势拍的,视野空远辽旷,连绵的覆着皑皑白雪的群山争秀,青翠挺拔的松掩在厚重的雪下愈显风骨,寒气逼人,意境空远。

谢桥仿佛身临其境,那股凛人的寒意夺面而来,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夜里是静的,耳畔呼吸轻轻,有种伶仃却又温柔的寂寞。他看着壁灯在墙上投出的昏黄阴影,心都放了软,“很好看。”

“嗯。”纪真宜难得没有得意,但说话时嘴角一定是翘的,噙着笑,“下次我一定要和你一起来。”他说,“小桥,这里真美。”

莫名其妙,这么平常的一句话,谢桥心动了,不可抑制、十分不矜持地心动了。

深夜叫人盲目,心动让人冲动,电话刚挂他就订了去商市的机票。正好有假,明天去后天回,当旅游好了。

他决定不告诉纪真宜,要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个惊喜。

世事总是不如人愿,第二天午后,纪真宜拍摄时接到村民电话,那边方言浓重地告诉他有个叫谢桥的小伙子上山崴了脚救到了村民家里,要他去接时,纪真宜都吓懵了。

这里重峦叠嶂又大雪封山,谢桥怎么来的?不会是徒步走来的吧,顿时七魂吓没了三魄。挂了电话匆忙请假回到借宿的人家,问那里怎么去?

公路被厚雪封住了,要走两山低处雪水泥泞的间道过去,汽车太宽,摩托山路难行,谢桥脚崴了怎么过来?

老汉说没事,我那有匹马骡后面架个车能把他载回来!

眼前马骡比马还高大,体态昂健强壮,大冷天里鼻息粗热,后面搭了个轮子很大的斗车,纪真宜沉默了。

老汉说,莫怕,我从小就驾骡车,驾驶经验五十多年!保证完成任务!

行吧,也没办法了。

纪真宜坐到车斗里,来吧,坐着骡车的骑士要来迎救为爱走千里的公主了!

作话:因为怕又要弄论文了,所以多写点儿

小桥公主——没排面

第五十九章 斯diao若彩虹

山路窄而颠簸,混着雪水泥泞难行,纪真宜一路担惊受怕,总算有惊无险地到了。

是个外观不错的楼房,旁边的杂房檐下还垂着冰棱,谢桥正站在屋阶前等他,英挺清贵,脸被冻得发红,漫山白雪也不如他干净。

他一眼望过来,纪真宜喜欢得要了命了。

连忙上前,“小桥你怎么来了?脚没事吧?疼不疼啊?”

他头发原本长了,在村里剪过一次,现在瞧着是个板正俊俏的小青年,明眸皓齿,精干活力。

谢桥薄唇抿着,“想告诉你。”

“什么?”

“谢桥自己来了。”

梦也何曾到谢桥。

梦不到谢桥,谢桥自己来了。

纪真宜被甜得差点一命呜呼。

谢过主人,还塞了些钱,谢桥看着骡车脸上比刚才纪真宜还要来得精彩,纪真宜哄着才让他坐上去。

“宝宝想什么?”

谢桥第一次来到这么穷僻的地方,他看着泥泞的山路和前面那头昂健的马骡,沉思良久,“想捐款。”

修路。

纪真宜把他的手放进自己衣服里,隔着一层保暖衣焐着,忍俊不禁。又想起谢桥高中让送早餐的女生去捐爱心早餐,见了人间疾苦就想慷慨解囊。

他正笑着,抬头见谢桥眼潭精亮地看着自己,漂亮的喉结攒了一下,纪真宜不自觉跟着滑动,呼吸渐重,身上燥热难忍。他心虚地往前看了一眼,大爷还在驾车,只一个背影。

他再看回来,自己和谢桥的嘴已经只隔咫尺了,喘息交错,视物不清,骡车颠颠簸簸,人也跟着晃晃悠悠。不知道谁先吻上来的,起初只是试探地碰一碰,可渐渐就分不开。

热恋期分离大半个月,何止小别胜新婚。

两侧冰天雪地,翠树落白,风景极美,寒风乎乎,冷极了。

可两张湿热的嘴啜在一起,舌头勾连咂出些啧啧的细微水声,两张脸上都是被欲望晕染的红。谢桥隔着衣服揉他奶头,纪真宜身上一阵阵的酥麻,发出些嘤咛,耳朵眼儿都在冒热气。

大爷在前面驾着车,突然问,“这个后生也是画家吗?”

两张嘴略略分开些,呼吸缠绕,谢桥答,“我在银行工作。”

“银行,好工作啊,你是柜员吧?”

柜……员?

“你穿得这么客气,柜员工资高吗?工资高,服务态度可得再上来点……”

纪真宜赶紧解释,大爷还不信邪,“银行不就只有柜员吗?是柜员经理吗?”

大爷您再说下去,这款捐可就不成了。

回到村里快五点,路上雪厚,纪真宜下去推了好几趟,都懒得上去了。

到屋门前时,遇上几个人。

他们拍摄其实很清闲,全围绕着风土人情,羌寨文化和几个画家的画作,说是专题片,其实是个旅游宣传片,画完了办画展再把画家们的画作卖出去,一举多得。

突然有人热情地叫了一声,“谢总!”

是三十多岁的画家,艺名叫胡瓜,为人健谈没什么艺术家端矜的清高,“还记得我吗?我还给您送过票呢,秦腔的《游西湖》!”他跟旁边两个人说,“这是G行的谢总,年轻有为!”

“青年才俊青年才俊啊!”

“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不可限量的青年才俊从骡车上下来,心下尴尬难言,扯出个公式化的笑。

这个村庄是个建在高山山腰的羌寨,筑房依地形而建,多是用石片砌成的平顶庄房,落了雪像一个个矮矮的方堡。摄制组人员不多,十来个人,再加上几个画家,都租住村民家。

纪真宜就住在老汉家,老汉儿子儿媳在外务工,只剩他带着孙子留守。老汉家是个二层的庄房,牲畜在屋后设圈,庄房内有壁饰,简单明朗的风轮,还算干净。

原先并不只纪真宜借住这户,还有文化频道一个叫郭诚的摄影,性子一般,长相不错,十分恐同。

本来相安无事,后来他知道纪真宜喜欢男人就执意要搬出去,就算纪真宜明确跟他表示过自己有男朋友,也不是看见一个男人就喜欢。他仍然嫌恶地冷眼看他,像他沾着病毒,“你别碰我,也别跟我说话。”

后来就搬走了,前两天生了场病,现在可能还躺床上。

谢桥坐在堂屋的长凳上,新奇地看了这个庄房一圈,纪真宜打来盆热水,蹲在地上给他脱鞋,谢桥裤脚和鞋底都是湿的,脚踝还没肿起来,他给谢桥洗脚。

谢桥说,“不用,我自己来。”

纪真宜置若罔闻,“脚指头都冻白了,刚才就该换掉的,脚踝等下还得跟你冰敷,天这么冷多受罪……”

谢桥垂下头,看着纪真宜边拂水给他洗脚边心疼地絮叨,黑色的发顶和两肩的线条柔和而温暖。

谢桥说,“我瘦了。”

纪真宜仰头看他,有一点点笑,钩圆的眼梢眯着温柔而妩媚,“工作那么忙,我们小桥累坏了吧?我又不在家,你肯定只随便吃点是不是?”

是的是的。

纪真宜亲他一口,拿瓶AD钙给他,这是他住进来时给老汉孙子买的,买了两箱。又把谢桥沾湿的裤腿挽高,给他擦了脚,换上棉拖鞋,端着水去泼,准备毛巾冷敷。

谢桥坐在堂屋的长凳上喝奶,敞着的大木门忽地一暗,门口站了几个人。

是来时遇见的那三人和一个没见过的年轻画家。

谢桥含着吸管和他们撞个正脸,场面微妙地沉默了,还是胡瓜率先笑着打破僵局,正问到点子上。

谢桥把瓶子放下,顺着解释,“没水,喝这个解解渴。”

气氛又活过来了。

纪真宜出来时,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全是什么股市基金期货。

那个年轻画家叫住了他,这画家生得俊俏,艺名叫幸司,本名姓叶,刚回国发展不久,在熟国内画家的圈子。纪真宜跟他还算熟,总觉得这人精着坏,果然听他问,“谢总怎么住你这呀?”

起先来的时候纪真宜在骡车后面,又都顾着跟谢桥说话,还没什么人注意他。

胡瓜像这才反应过来,“我们小纪摄影和谢总这什么交情啊?”

视线一时全聚了过来。

纪真宜哪敢当着这么多人说男朋友,只笑说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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