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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雨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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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他想。

纪真宜随便找地方吃了饭,本来想开个特价钟点房洗个澡,左右嗅了嗅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味,直接打个车去酒吧了。

时间尚早,人还不多,他一进去就坐吧台的高凳上了,自然而熟稔地对调酒师说,周琤玉呢?

调酒师是个快奔三的gay,纪真宜和他认识两个多年头,只知道他英文名叫Joey,依稀听周琤玉提过他本名叫什么王小志之类的,被Joey钳着脖子强制遗忘了。

Joey说,楼上睡着呢。熟门熟路给他调了杯尼克罗尼,往他身后瞟,“上回跟你一块来的那个娃娃脸帅哥呢?怎么没来?”

纪真宜笑说,你死心吧,人家直男,有女朋友的。

Joey风情中带着点看透世事的薄凉,“直男又怎么了?爱上直男的苦,我尝过没有十次也有一百次了!”

纪真宜意兴阑珊地拒绝了两个来搭讪的女孩,抽着烟和Joey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拄着头一眼瞥到台上新来的驻场歌手,模样俊秀,穿着T恤,白白净净的,眼大肤白,像个乖巧温驯的大学生。

纪真宜饶有兴致地提了句,哟,新来的歌手?

Joey看似对这人不怎么感冒,“小老板招进来的,心思活络得很呢!”他下巴努一努,“不知道哪骗个傻了吧唧的大学生吊着,苦哈哈的,鞍前马后,整晚光守在这。”

纪真宜视线一投,果然看见台下站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在一众乱舞的群魔中清新打眼,痴痴瞅着台上,像个忠诚的信徒。

纪真宜听这人唱歌,嗓音很清透,声线不高,舒舒缓缓,有特色也有味道。

——上天都有过错

创造悲欢离合

要我们承担结果

每一个人

是另一个人的景色……

他指腹摩挲着杯壁,抿了一口,又愣愣将杯子抵在嘴边,若有所思,“这什么歌啊?”

Joey酸溜溜道,不知道,不咋好听。又兴高采烈,“对了,说起新来的,我们这来了个超一流的!”

他比了个十足夸张的大拇指。

“哦?什么人?”

“美人!”Joey两手举在身前夸张地摇抖起来,“又高又帅的大美人,真是帅得要了命了,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要猝死了好不啦!那天他坐吧台问我要了杯莫吉托,我闻着他身上的味儿,翻来覆去做了一晚的春梦。我们仍未知道那天帅哥所用的香水的牌子,”他悄悄又凑过来,手刀在自己脖子上抹了抹,“姑且由我命名为‘百gay斩’。”

纪真宜笑出声,“莫吉托?”

他对莫吉托没什么意见,纯粹觉得爱喝这酒的女生居多。

啧,好清纯的帅哥。

“他还蛮喜欢莫吉托的。他跟我们老板好像认识,真的好好好——帅。你知道两三年前就是现在那个很火的团leeway,那会儿还不咋火,里面那个林汀来过我们这,我说实话,没这个帅哥帅,真的,这个帅哥他、他……”

Leeway就是马盛淇在的团,这两年势头很足。

“你不懂那种被美貌致命一击的感觉。”Joey阴恻恻地瞅着远处的小歌手,“你看上面那个卖唱的,一双贼兮兮的绿豆眼尽往那瞟,骚情得很呢,回回看准了往人家怀里撞。他那个吊着的小相好还当他贫血犯晕,赶紧把他扶起来,嘘寒问暖心疼得要命,卖唱的心里指不定多嫌他碍手碍脚呢。那傻孩子还说要他带医院去检查,有什么可检查的你说,见着帅哥突然走不动道了,不明摆是骚断腿了吗?”

纪真宜被他这套说辞逗得笑不可扼,他记忆里被美貌致命一击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桥,真正不可方物。胃口也吊起来了,转着高凳,视线在酒吧里梭巡着,“这么神奇?今天来了吗?我去会会他。”

Joey扯住他,“你算了吧,干撩不娶小心报应!”

“想多了吧,那么高逼格我撩得动?就看看。”

Joey暗忖后反说,不,你上,试试去,成功了今天酒算我请你的!

“怎么算成功?”

Joey说,“要到微信号。”

“行!”纪真宜这会儿既有兴致又有斗志,仰头一口闷了整杯酒,他长发在脑后低低地绑着,几缕软垂的发须修饰得脸庞秀致温柔,灯光暗沉,意气地说,“调杯莫吉托给我,我也要骚断腿倒在帅哥怀里。”

Joey看他今天状态恍惚,一会儿神思低迷一会儿斗志昂扬,却也没多问,调了杯莫吉托推给他。透明无色酒液里浸着几片青翠的薄荷,纪真宜闻了闻,清爽冷冽,酸甘有味。

“走了。”

Joey 看他弯眉一挑,眼波盈盈流转,一派游戏人间风流自在的样子,端着酒漫不经心地朝那边的卡座去了。

卡座区光线比较暗,偶尔又彩色的射灯扫过去,Joey心心念念的帅哥背对纪真宜坐着,轮廓都不明晰,身边簇了许多人。

纪真宜背靠着个小装饰柜,他对这个被夸得神乎其神的帅哥倒不是真有多大兴趣,只是他这会儿心里太荒芜了,实在想找点什么寄托。

再一看,那帅哥竟然起身了,他端着酒贸贸然走上去,眼看就要撞上。莫吉托叩击着杯壁跌宕得叮咚一响,纪真宜适时地、不胜柔弱地骚断腿,软倒在帅哥怀里。

他心里觉得好笑,闻到这人身上的清冷馥郁的香,熏熏然地想,这就是“百gay斩”的味道啊。

头顶传来一个清朗熟悉的男声,“你没事吧?”

纪真宜心头剧颤,惊恐万状地仰起头来,当即语言系统失灵。

“小……谢qia,谢总。”

有首纪念鲁迅的诗说,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作话:臧克家《有的人》

第四十一章 如明珠如明月

谢桥没什么表情地俯视他,不冷不淡地应了声,不知是“啊”还是“嗯”。

纪真宜方才的玩世不恭游刃有余全作了废,他仿佛赤裸裸暴露在谢桥眼底,窘迫得口干舌燥,头皮发麻,连忙直起了身。他看着谢桥身后那一张张或敌意或看戏的年轻姣好的脸,卡壳的思绪慢慢回笼,“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谢桥不甚在意地说,“分了。”

“是我……”

“是啊。”谢桥眉心褶着,露出些显而易见的烦躁,“一地的套子,他回来就看见了。”

纪真宜脸色倏地变了,十分之难看,小三和婊子这两个词几乎尾随着他的成长期,把他连同他妈死死钉在了耻辱柱上。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做第三者,不管有意无意,心理层面和道德层面上的负疚都难以平复,翻江倒海。

谢桥又说,“不过跟你也没多大关系,带谁回去都一样。”语气古井无波,话却薄情,“反正我也厌了。”

想来应该是谢桥不想再继续这段感情,但是对方不同意,谢桥又急于摆脱他,于是在街上随便找个人回去干了一炮,故意留下痕迹,成功把男朋友逼走了。

在街上被随便找去的纪真宜再一次郁闷了,眼前这个谢桥陌生到让他失力。

曾经那么天真可爱的谢桥,被别人追捧还要问,她们都不认识我,为什么喜欢我?

谢桥视线从他的脸虚虚移到他手上,“有事?”

“哦,那个,想请你喝杯酒。”他直接把酒杯塞到谢桥手里,干笑着说,“我过去了,你好好玩。”

转过身笑就淡了。

他正恍惚着,被人从身后冲得往前一个趔趄,肩膀被勾住,与此同时听见来人带着睡意惺忪的嗓音,“哟,舞姬来了,失算了吧,济棠不在!”

纪真宜的舞蹈功底全数来自大学期间被学院强制参加的啦啦操比赛,换言之毫无功底,但这根本不影响他烂醉后翩翩起舞。他第一次来这时喝得烂醉,手脚并用爬到台上去,挤开上面跳钢管的俄罗斯妞,有样学样也来了一段。怎么说,动作虽然不标准,但风韵是有的,至少屁股扭得很好,又骚又俏。

周琤玉后来嘲笑他是天生舞姬。

美中不足的是滑了一跤,麻了半边身,疼得他坐台上哭,“我摔倒了,我好痛,谁来扶我?”

程济棠是酒吧老板,那天来转场,正见他这一出,无意间笑了。

周琤玉生得白净,俊俏里带点顽劣的痞气,熊孩子似的扯他头发,盯着瞧,“你这头发怎么越长越长了?”

纪真宜说,“怎么?还能越长越短啊?”

周琤玉不怀好意地把嘴贴在他耳畔,压着声,“你说你头发这么长,扎个双马尾,我在后面抓着操,是不还挺爽的?”

纪真宜用手肘一把将他掀开,坐回吧台,“滚蛋,别他妈臭贫。”

酒吧的人渐渐多了,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的Joey看见他神情黯然,分明是铩羽而归,拍拍肩膀以示鼓励。又见周琤玉醒了,问小老板要吃什么又拿了瓶酒出来,和旁边的客人搭话去了。

周琤玉两手叠在脑后,懒洋洋地抻了抻腰,露出截既白又结实的小腹来,放浪形骸没个正经,“烦死了,导师让我明天回学校,不知道得耽搁多久,今晚得找人干几炮。”

说着转着高凳就开始物色。

纪真宜小半辈子遇到过不可貌相的人中周琤玉绝对算是个中翘楚,他一直当这小孩二十啷当岁,家里有钱给骄纵宠废了,眉眼风流唇舌如蜜,是个混迹欢场手段下流的混蛋。

不成想周琤玉X大研究生,专业还是什么超导电子学,极大颠覆了他在纪真宜心中“脑子里只长了根屌”的固有形象。尤其戴个眼镜从实验室出来,和人打电话说的全是电压基准、量子干涉器件、交流约瑟夫逊效应,斯文博学的模样和夜里着实判若两人。

人不可貌相的高材生这厢正坐在高凳上,无所事事却又暴躁异常,喝着威士忌满腹牢骚,好似囚犯敲碗等饭,“妈的,济棠怎么还不来?!”

周琤玉有性瘾。

会产生周期性焦虑,发作有两种解法,一是找个人来操,二是被程济棠顺毛。而且他这人又喜欢尝鲜,频繁更换性伴侣,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程济棠多看谁一眼他能记一辈子。纪真宜就因为那一笑被迫害了——下场是周琤玉自己也玩脱了,两个人被困了一天一夜。

纪真宜直到如今都记得那个的铁皮小仓库,射进来的太阳光线饱和度很高,肮脏的尘埃在晕红光影里清晰地浮动,他握着折叠刀神经一刻不敢松弛,刀尖直直抵着周琤玉。

周琤玉坐在地上,两腿大敞着露出赤红上勃的阴茎,他一瞬不眨地盯着纪真宜,笑出些森森白牙,上下撸动性器,扬着细白的脖子放纵呻吟。纪真宜人生中没有比这更荒唐的场景,他把刀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那个人脱了裤子笑着对他自慰。

他不记得那次周琤玉撸了多久,他明明白白地看到周琤玉的性器已经通红萎缩了,顶端破皮像要流出精血来,脸颊都肉眼可见的枯瘦下去,可他还在继续,持续亢奋癫狂的性活动。

纪真宜在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呻吟和自慰的水声中,移到他对面,靠着墙警惕地和他对峙,随着时间渐长,他的神情不知不觉由恐惧到愕然再到关切了。

“别撸好不好?你快不行了哥!”

“收手吧,你嘴都白了。”

“你哭什么?怎么又哭又笑的,你是不魇住了?”

纪真宜看他实在不行了,想着也该没力气反击,摸着墙根过去敲他后颈把他击晕了。这是他采访武警大队演习时学的招儿,第一回 实践没轻没重,探了探呼吸后才抬到旁边,正要准备实施自救,程济棠面色沉峻地破门而入给周琤玉穿好裤子把人抱走了。

事后程济棠压着周琤玉的脑袋让他来道歉,周琤玉还能毫无芥蒂地冲他嬉皮笑脸,这下我真有点喜欢你了,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吊桥效应吧?

纪真宜把他当脑子有病,他把纪真宜当生死之交。

周琤玉不止有性瘾,还有些其他毛病,具体是精神上的还是心理上的,纪真宜不清楚。

他有点记吃不记打,何况周琤玉不发病的时候人还挺有意思,虽然时常说点不着四六的荤话,却也不再真的打他什么主意。

周琤玉把吧台一个羽毛小彩饰抛着玩,配着送来的吞拿鱼和牛肉条倒酒喝。纪真宜跟着喝上了,你一杯我一杯,周琤玉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心绪不宁眼神无意往别处瞟。

周琤玉眉梢挑动,撑着脸饶有兴致地和他一起看,忽然说,“是他呀。”

纪真宜仓皇对上他的眼睛,“什么?”

“济棠认识他。确实很帅,可惜太高了,我不喜欢压比我还高的。”他笑盈盈地,“干嘛偷偷摸摸?喜欢就上啊。”

“谁说我喜欢?”

纪真宜劈手拿过酒瓶,不再看了,又灌了几杯,喝得脸上有些发热,心烦意乱,起身往洗手间去。

进门时正好见谢桥洗完手从里面出来,当即目不斜视想着若无其事地过去,结果谢桥忽然抬起手。纪真宜猛地绷直了,屏息看着他动作的手,轻轻落在自己衣服上拈走了上面附着一根羽毛,应该是周琤玉弄上去的。

谢桥眼神在他身上短暂停留,皱了鼻子,嫌弃得明明白白,“一身酒臭。”

错身出去了。

纪真宜怔怔站着,喉结动了动,回过神来特意进了隔间,抬起手臂把自己细细闻了,也没闻到什么臭味。

洗手的时候还是不放心,对着镜子把衣服也嗅了,隔间里有人在接吻,黏重的喘息很响,纪真宜花了半分钟思索回忆接吻的滋味。

他在出去的走廊撞见两个人,是那个驻场歌手和谢桥,凑得很近,小歌手双眼明亮地仰视着谢桥,一直笑着不知在说什么。

谢桥微微俯下身。

纪真宜站在原地看着,别开眼,转过身往另一边去了,疾步如飞,一转角差点撞上靠着墙抽烟的周琤玉,不知道在这待多久了。

“吓我一跳。”说完仍急匆匆要走。

周琤玉拽住手腕把他拖回来,狗似的在他身上嗅,周琤玉喝了酒,呼吸很热。

纪真宜怕他对自己发病正要搡开,就听他说,“你这几天是不是让人干了?”

纪真宜惊得魂不附体,都好几天了怎么看出来的,性瘾还有这附加的特异功能?他当然不可能傻逼兮兮地反问你怎么知道,“胡说什么?”

“谁呀?心上人?你应该不会随便让人干吧?”周琤玉置若罔闻,吊儿郎当地看着他,“我看你成天一副守身如玉悲惨凄凄的情圣样儿,还当你情人死了呢,活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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