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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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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景霖梗着脖子,不肯流露新嫁娘式的腼腆,想端起冷傲从容的架子,却一眨眼的工夫都撑不住。

他顺其自然还好,这么硬端着,倒让沈白更想欺负他。一只手覆上他后颈,揉了一把,修长小指探进后领,一勾一挑,带出截精细的红绳

沈白舔舔嘴唇,悄声问:里头穿了?

穿什么?景霖一颤,没好气儿道,不晓得!没穿!

那这根是什么绳?沈白慢条斯理地,捻那细绳。

景霖面红如血,扭着躲,事到临头仍骗得一刻是一刻,低吼道:不就是戴了个坠子吗!坠子上的绳!

什么坠子,夫君帮你看看成色。沈白顺着红绳扯坠子,坠子没扯出来,却自领口抻出一小块儿滑亮艳红的蚕丝料,错不了,就是他买的那条、之前叮嘱景霖在洞房花烛夜穿上的肚兜儿。景霖当时气到变形,一口咬碎装肚兜的锦盒,龙尾扫断几根房梁,险些撅了沈白狗腿,没成想还真穿了。

一阵天旋地转,景霖被死死抵在锦褥上。

竟当真与小无赖成过亲!

这段回忆的时间跨度短,几秒钟便回溯完毕,景霖回神时,仍背倚窗子被沈白拢在怀里,姿势都没变。

沈白端详着他,轻轻地问:我这么对你,就能帮你恢复记忆?

景霖使劲往后躲,后脑几乎要把窗玻璃碾碎了。

沈白却没急着耍流氓,神色若有所思。

如果内丹损毁是造成失忆的元凶,那么随内丹修复,记忆也多少能见恢复,可二十多年也没见他想起什么,偏要通过这种方式才见成效。这乍看没什么逻辑,像纯属偶然,但假如

片刻安静后,沈白温声道:是不是我陨落之后,你不敢再想我?

景霖圆瞪着眼,负气道:什么蠢话,本座有什么不敢想

话没说完,面颊一阵痒痒,像小虫爬过,景霖抬手抹脸,指缝间水痕湿亮,不知哪来的眼泪。

沈白陨落了。

大约是心口那处,太疼了。

太疼了,疼得令他诧然。

疼过剥皮抽筋,疼过割肉剜心,连骨化之痛亦不及其万一,分分秒秒,如坠无间。

不能想,不敢想他却偏偏要想,偏偏愿想。

想,拼命想,顶好活活疼死,一同陨落。若能复生,便一同复生,若人间沦陷,便一同沉寂万年。

在悲痛而亡前,景霖那具内丹成灰、衰微到连一根手指都难再活动的躯体陷入昏死,再一睁眼,前尘往事已被涤荡得干干净净,像是脑子不许他想,要用浑噩混沌将他保护起来,疯疯傻傻也好,见面不识也罢,肉身是遭本能驭使的蠢物,只想活着。

沈白一把揽住他,哄孩子一样,一下下捋着那片清瘦的背,悄声道:我回来了。

景霖像戳破口的泪袋子,不知怎么,就是停不下来,下颌抵着沈白的肩,茫然地、愣怔地淌着眼泪。

竟有此等怪事,难道是眼珠成精双臂都被沈白箍住了,不方便抬手,景霖小猫儿似的晃着脑袋在沈白肩头蹭脸,蹭得衣料、面颊,尽湿漉漉的。

嗯。沈白不反驳,柔声应着,随他编。

要么是眼睛坏了定是成天瞧你,辣坏了本座的眼睛。

嗯。

呜。极短促的一声呜咽。

不知为何,莫名悲从心来,与你无关,切莫自作多情。那人定了定神,又这么说。

嗯。

呜。

沈白轻轻笑了。

他再也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龙龙令我泪洒键盘QAQ

第55章 狼爱上羊(十二)

傍晚五点半。

沈白在落地镜前最后一次确认形象,门外司机已等候多时。

参加晚宴,沈白穿着考究。一身定制西服,面料是美利奴羊毛混纺钻石粉特制丝线,有纸醉金迷的奢华光泽。腕间搭配色调轻柔的珍珠母贝袖扣,不会因贵重而显得老气,整个人英俊得令人目眩神移。

沈白对镜调整领结,眼尾隐约扫到远处一团影子。

八成是景霖。他不动声色,佯作看表,待余光确认无误,才猛地抬头,视线笔直射向楼梯。

壁灯没开,景霖黑黢黢地蹲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段,仗着脸盘小,几乎把脸嵌在楼梯栏杆间,贼猫似的偷看他。两股视线撞个正着,景霖惊得一颤,拔脸溜上二楼。

沈白乐了,缓步走上二楼,给景霖预留出装模作样的时间。

果然,等他走上去,景霖已没事儿人一样背对房门躺在次卧床上了。

陪我去吧。沈白立在床边,心知他想去又不肯说,便温声哄诱,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就当去吃饭我给你备过几套成衣,先凑合穿?

景霖往被窝里缩一缩,冷冷道:本座心绪烦闷,懒得出门。

那正好去散散心。沈白绕到床另一头,手抄兜,哈腰观察景霖神色,说不定有你喜欢的古董,我给你拍。

他要去的是一场慈善晚宴,有拍卖环节。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将社会名流圈起来敲一波竹杠要钱要脸?说是慈善晚宴倒不如说是鸿门宴。但企业做大后这都是常事,况且沈白本就是留一半捐一半,因此不似其他名流富人那样提起慈善晚宴就浑身肉痛。

景霖面皮绷着:本座没什么喜欢的。

那就当陪陪我,沈白捉住他腕子,轻轻一晃,低声叫,夫人

景霖眉眼凌厉,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圈,手腕咻地抽进被窝:哼!!!

也不知是生哪门子闲气,还是嫌他嘴上讨便宜了。

沈白:

沈白:又想起我哪儿坏了?

景霖不吱声。

沈白又哄了一会儿,不见成效,这才好脾气地试探道:那我去了?

景霖彻底没动静了。

沈白无奈笑笑。

或许是那天他的安抚起了作用,景霖这些天不用他刺激也能断断续续地自主恢复记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脑子还没算恢复彻底,因此情绪常常阴晴不定,控制不住。想起两人蜜里调油的记忆,他就软乎些、乖顺些,想起沈白欺负他的记忆,搞不好就会暴起发飙,乱怼一气。

这会儿说不定是想起日日夜夜那段了。

沈白早习惯了景霖的性子,没太紧张,再不走就迟了,他转身下楼。

景霖猫在被窝里竖耳朵听动静,听见汽车引擎发动,确认沈白已上车,这才一跃而起,煞气腾腾地冲到主卧落地窗前

这些日他想起不少,越想越觉得不妥那小无赖两辈子都没变过,成日油嘴滑舌耍流氓,一副风流情态,模样又那么英俊,想必平日少不得在脂粉花丛间流连。那些弄得他腿软的手段,可别都是撩姑娘时练出来的这事儿不找机会弄明白能行?正巧前些日子沈白强行喂给他的灵丹已被他吸收殆尽,他偷偷跟去也不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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