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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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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冰酝又想起楼星环接二连三的信,比他爹妈来得还勤快,连落脚处的江湖朋友都说他这个儿子特别孝顺。

确实是长大了,鹿冰酝点头道,叛逆起来,连爹都不愿叫了。

云哥。楼星环没回答,只唤了一声。

鹿冰酝低头一看,楼星环背对着他,在他面前蹲了下去:

我背你吧。

我又没受伤。鹿冰酝莫名奇妙。

楼星环执着道:鞋袜湿了,你走路会不舒服的。

只有他们两个人,楼星环刚才面对鹿青酩的敌视态度已全然不见,好似一腔温柔都留给了他眼前这个最重要的人。

你知道出路?

四周白茫茫一片,唯有裸露出的泥土是别色的。

楼星环嗯了一声:我来过这里。

在雪上滚了一圈,两人的外衣都湿了,被风一吹,冷浸浸的。

鹿冰酝望着继子宽厚的肩背,打了个冷颤。

底下一震,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趴在楼星环的背上了。

楼星环站起来,稳稳地背着他。

少年人的体温一如既往的高,热度仿佛透过衣服,传到鹿冰酝的胸膛。

他小时候寒冬掉进过冰潭,虽然有祖父医治,可到底留下了怕冷的病根。幸好他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家境优渥,自小受尽长辈宠爱,调养温补的药品如流水送来,什么时候都能将他养得好好的。

哪怕是这一年半里,离开了京城,他也不缺少谁的宠爱,前拥后簇的,吃穿用度都比旁人格外精细,过得极为优越。

云哥,底下的少年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问道,仿佛求知若渴,江湖很好玩吗,外面的天地很宽广吗?

鹿冰酝双手虚虚搂在他脖子上:好玩,宽广。

比京城还好玩吗?

是啊,病例丰富,世间百态,都十分鲜活。

楼星环轻笑,笑意却不怎么真诚:那你过得快活吗,比在王府还快活?

鹿冰酝想了想:我哪里都能过得快活。

如果他过得不快活,那肯定是他自己不想快活了。

楼星环的脊背震动了下,声音低沉悦耳:确实。

路过一棵低矮的树时,鹿冰酝率先伸手拨开雪枝:我回京时,有个算命的江湖朋友,给我算了一签。

嗯?

鹿冰酝慢悠悠道:几年空座莫人招,今日新花上嫩条,千里有缘千里会,相逢相合好团圆。

是好意头。

我叫他给我算的功业签呢,他诓我,算的明明是姻缘。还说我一路回来各各如意吉祥,不止会意外和亲人相遇,还能邂逅姻缘。

谁知一回来,差点儿就要被发小和便宜弟弟堵住。

楼星环眨眨眼,手收紧了下,很快松开,笑意真诚了许多:嗯。

拨开树枝时,鹿冰酝不小心碰到了雪,瑟缩了一下。

他的手特别冷,楼星环感觉到了,动了动肩膀,让鹿冰酝的手滑落到他颈窝里。

鹿冰酝是暖了,他自己却被冰得一抖。

鹿冰酝要抽出来,他还劝阻道:别冷着了。

多事。鹿冰酝确实冷着了,又贪恋着那一点温度,悄悄摸了一下才抽出手,又管起你小爹来了。

楼星环脚下一软,差点儿一个踉跄,耳廓爆红。他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好半晌才缓过来。

幸而这大冷天的耳朵被冻红也是常有的。鹿冰酝也没注意,看了看前面的岔路口:接下来怎么走?

左边。楼星环转了个弯,将渐渐往下滑的鹿冰酝往上颠了一下,小爹,你喜欢我叫你小爹?

是吧,我看着你长大的。鹿冰酝在他背上,比划了下,从豆丁大,长到这么高,这么大。比我高,比我大。

可是我不想叫你小爹了。楼星环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抿了抿。

叫什么我都无所谓啊。叫我哥我也喜欢,小弟弟。

楼星环的脸忽然红了一下,鹿冰酝没看到,他有些困,趴在小弟弟肩头昏昏欲睡。

他想着还有话要问,打起精神,道:之前鹿青酩和你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值得说的,不过一些争端。楼星环淡道。

那么多少次危机,你都没和我说过。鹿冰酝说。

他知道鹿青酩的性格,偏激又固执,草菅人命,不达目的不罢休。他早该想到的,楼星环和他这么亲近,鹿青酩迟早会将他视为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

可谁叫这小孩闷声不吭的。

以后和我说啊,虽然我不在王府,不是你小爹了,可我还是可以替你摆平

说着说着,不久,他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楼星环侧了侧头,鹿冰酝呼吸浅浅,柔软的脸颊贴在他肩膀上,像一团棉花,洁白光滑。

他轻轻笑了笑。

无人来访的郊外,雪白无暇,万籁俱寂。

他说:小爹,我只愿你平安喜乐。

楼星环走得太稳当了,步子迈得大,又四平八稳,颠簸得极有规律,以至于鹿冰酝做了梦,是个挺好的梦。

他梦见了那个桃子很好吃的庄子。

温泉氤氲,他置身于温暖的水流中,很舒服,鼻尖还萦绕着水果的香气,他一看,是色泽饱满的水蜜桃,芳香诱人。被热气熏得口干舌燥,鹿冰酝凑过去,张开嘴巴咬了一口。

本以为是汁多味美的清脆口感,谁知一口下去,差点儿没蹦坏他的牙齿。

唔!

嘶硬硬的水蜜桃似乎叫了一声,又闷又隐忍。

鹿冰酝睁开眼。

楼星环肩膀上的衣服有个牙印,湿漉漉的。

走了许久,他丝毫不见喘,只是脸颊有些红,听到动静了,回头看他:云哥,你把我咬疼了。

对不住啊。鹿冰酝用袖子擦了擦他的衣服。

楼星环嗯了一声:没关系。

他停下了脚步。

映入眼帘的,是眼熟的山庄,气势恢宏,奢靡而有古韵。门前栽种了桃花,在雪压下含苞待放。

和鹿冰酝梦中的一模一样。

只是匾额与一年半前不同,上面的

庄子一直都人看守。门口的几个仆人看到他们,连忙迎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想要接住鹿冰酝:三少爷您来了,怎么衣服都湿了,奴才马上命人去给您准备好衣裳

楼星环没说话,轻轻拍了拍鹿冰酝,柔声道:云哥,下来吗?

鹿冰酝跳了下来。

仆人看到他的脸,明显愣了一下。

楼星环皱起眉头。

仆人打了个冷战,意识到楼星环不悦了,连忙跪下请罪,瑟瑟发抖:奴才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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