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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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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是你?

姬洛指说地上剑痕,师昂却反问: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故人,残留的情绪宛如暗夜里的飞尘,看不见,却又实打实存在。姬洛不愿赘述,又把话题拨了回去,你怎么进来的?不会是追着我来的吧?

师昂睨了一眼:脸真大。

姬洛默了一瞬,听师昂话意,既然不是他出手干预,那击退师惟尘的人必然是自己,可是现下回想,却只余那首诗和只影阑珊,细节却竟回想不起。不过左右都是帝师阁的人,正主走了,白白来送消息的可还在。

于是,他呵了一声,揶揄反击:哟,还有你追不上的人?

师昂实际上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主,唇枪舌剑怎肯落下风,当即反唇相讥:姬洛,我以为以你的才智至少能在秦国混个一官半职,没想到你混成这个鬼样子?

什么鬼样子?姬洛凑近,狐疑相看。

师昂往后方尖梢上挪了挪,抱臂回视,似笑非笑:你别离我太近,我会忍不住怀疑你心思不纯。

姬洛忽然明白过来,定是王猛借他之手让慕容冲外放东阳的事情传了出去,担了祸水宠名不说,只怕江湖编排他的话本子已传遍了九州。

果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姬洛话锋一转,嘻嘻笑道:你到底是来追谁的?

来追一个聋子。

真是聋子?姬洛仔细回想两人交手时的情景,那人确实一直未曾言语,倒是之后相对,可读唇语。听师昂这么一说,他反倒拿不准了,一拍脑袋,不再兜圈子,哎呀,我想起来了,我看到的不是故人,或许是你大师兄,看来是命中注定要在你们帝师阁的功夫上失手,认栽!认栽!

说完,姬洛果真觉得头似沉铁一晕,眼中晃动星火,忙侧身换了个坐姿,翘脚背靠树干,稳住。

这是帝师阁的涤荡浮尘咒,你还记得卓斐然吗?瞧他嘴上服软,师昂占得便宜,竟露出一抹浅笑,慢悠悠解释起来,云河神殿前我曾以此功法,想唤醒他被鬼哨祸乱的神智。帝师阁曾有一先辈,笃信乐声能静心养人,于是昼夜不辍,钻研此道,究其一生创出此等可安走火入魔的良法。

师昂看了姬洛一眼:你说你曾失忆,并且时时觉察体内有股突兀的内力涌动,我曾也怀疑你是因练功行岔入魔而记忆闭塞,不过,这咒法我只是小成,师兄这般心无杂念之人,才通达圆满之境,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尝试。

令师兄确是高人,姬洛对于功法,倒是不吝称赞,只是对于师惟尘的做法,实在费解,毕竟他二人无缘无故,不过,他远道而来就为了助我恢复记忆,也太仗义了吧?唔我方才似乎多有误会,还砍了他几剑。

师昂突然紧张起来,直着身子绷着脸:几剑?

姬洛面上露出你莫不是要还我几剑的惊慌,但嘴上却故意逗弄他:嗯三剑?五剑?大卸八块?

座下的枝条颠了颠,师昂垂眸,看着树下土中已然凝固的残血,似乎较真地判断血量。

你放心,我这个人呢下手最知轻重,保证不断手不断脚,就算要死,也能留具全尸!姬洛一边偷偷打量,一边继续张口胡说八道。

师昂抱琴落地,轻轻撩弦,飞来的眼神冷得似要将人洞穿个窟窿:看来是在长安待久了,倒学得些纨绔子弟的不正经。弦音一出,姬洛靠着的树干咔擦断裂,人径直从上头摔下,摔进了花丛。

无辜招灾的蚱蜢惊叫一声,四处逃逸。

琴音散去,师昂别过头,神色复杂:你以为是什么!我是来清理门户的三个月前,大师兄刺杀桓冲,差点得手,如今桓都督还在京口的中军将军府躺着呢!

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正直道义与情感相冲。

等等,师昂也会对人这么在意?

姬洛翻了个身,支着下颔侧卧,好整以暇嘟囔:是差点得手,还是本可以得手却特意给你放水成差点得手?

作者有话要说:大师兄来啦~

嗯呜呜呜,永远活在记忆里的曲言君。

第232章

师昂回头,瞪眼。

真正清理门户该是什么样子的?在听到三剑、五剑、大卸八块时就该拍手叫好, 脾气冲的骂一句活该, 性子软的叹一声苍天有眼, 姬洛早摸清他的性子,自然有恃无恐,这家伙虽是半句心声都不吐露,但他的神情和行为早就暴露了本心。

我瞎猜的,姬洛不想再吃他的音刃, 可又想掏一掏他的真心话,忙坐直身子,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顺着他的话走, 我在长安亦有耳闻, 不得不说, 桓温死后最英明的决策,便是把兵权交到了他这个五弟手上, 听说桓冲是个仁爱谦逊, 家国为重,大局为先的人。王景略还在世时亦曾说,若晋国君臣一心, 世家携力,恐难破矣。

师昂道:桓都督最有淹识,大义令我等感佩。年初时,都督拱手相送谢家一个统领京畿的刺史要职, 而自己不顾反对,带兵出镇京口,避让谢大人锋芒。要知道世家争权,天子脚下好过兵荒马乱的边境,平心而论,桓家与谢家龃龉已久,换作是我,也未必能有此决心,干脆利落退出京都权势之争。

桓冲斡旋两家之中,若他死了,桓党必然要奋起,到时候两派不和,则朝纲大乱,姬洛叹息,轻声问,令师兄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何?恐怕不是为了帝师阁吧。

师昂默然,是真心不知

姬洛离开云梦大泽的那一年,令颜来禀,大师兄捎信归来,他心中欣喜万分。

当初母亲心软,给了师惟尘离去的借口,同时也留下了表决心的机会,若大师兄有苦衷,自可以先行解决,放不下,固然走了便走了,如能放下,不论过去发生什么,念着往昔情义,他都愿既往不咎。

但师惟尘归来时,却像变了个人。

不止是桓都督,还有我的母亲。师昂垂眸。

姬洛心头一惊:师夫人?

大师兄归来后,整日弃鞋刬袜,披头散发,既不插手阁中之事,对旁人也漠不关心,只醉酒无射堂。上下规劝皆无用,便随他去。哼,我帝师阁也并非养不起闲人,喝不死的人,总有幡然悔悟的一天,直到刺杀!

当初,师昂冒险留下师惟尘,也有投石问路的意思,毕竟只要不是废子,对方肯定会再行启用。究竟是情大于义,还是义大于情,他已说不清,只是皱眉,目光骤冷如凉夜秋风,吐出那颇有肃杀之意的二字。

师昂自傲,奉行无事不可解之道,坚信不论是运筹,计策,阴谋,阳谋,只要有心商榷,总会有破解之法。而江湖中最不入流的反间,挟持质子,以毒控人的威胁手法,他们这样的人,不该轻易俯首妥协。

若行反间,则建立信任;若挟持质子,或可筹谋救人;至于以毒相控,无药医庐还卖帝师阁面子,就算真无药可医,或可策反,唱一出双簧,联手破敌再追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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