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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以为这道题我不会做 第3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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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郭尔蓝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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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舅姥爷真讨厌。”迟月在门外悄悄跟迟昭咬耳朵。

迟月受迟姑姑“女孩当自强”理论影响深重,再加上她自小生活在国外, 十分厌恶老家这些长辈重男轻女的偏见。

迟昭轻笑着揉揉迟月的头:“你进去替他们送茶吧。”

小迟月很听姐姐的话, 点点头, 接过杯子进去了。

舅爷爷这个人迟昭多少有点印象,是迟奶奶表弟, 务农出身, 儿子很有出息,大学毕业后搭上了风投热潮, 赚了不小的一笔,也定居在c市。舅爷爷和他住在那边不习惯, 回老家又离得太远, 折中之下住在了迟奶奶家附近。要说他其实也没什么坏心,但观念老旧,为人传统,又有着不合时宜的过分热情。他因为当年的政策没上学, 和迟爷爷这么个“文化人”(用舅爷爷的话来说)天差地别, 心里不平衡是肯定的, 常拿自己孙子和迟昭比较, 从成绩名次一路比到课外辅导班,每次都要唠叨半天。而他孙子小时候还算是个乖孩子,长大后脾性变得乖戾,即便拿钱砸进了附中,抽烟喝酒打架逃课样样不缺。

迟昭像迟月这么大的时候也对此感到忿忿不平,不明白为什么爷爷奶奶要一而再再而三宽容这样惹是生非的人。后来她才从迟爸口中得知是有上上辈的渊源在。迟奶奶家里是富农成分, 当年受了批判,她爸爸差点连命都保不住,是舅爷爷的父亲救了他们一家。因而现在不论舅爷爷如何作妖,念着救命之恩,只要不踩到底线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下了一下午象棋,还没到晚饭时候,舅爷爷就先回去了。听说他儿子孙子也是今天回来。

晚饭迟奶奶做的,有迟月爱吃的油焖大虾和迟昭喜欢的酱鸭脖。迟奶奶简直是把她们姐妹两个捧在心尖尖上疼,就算做了错事也不舍得说一句重话。迟姑姑一不在,迟月无法无天,膨胀到睡前吃了整整三块糖。

下场是半夜牙疼到满地打滚。

迟昭在楼上睡觉都听得清清楚楚,小表妹再度爆发她一绝的哭功,家里大人无一例外被吵醒,又是让她咬花椒又是给她吃生姜,把民间土方从头到尾试了一遍,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迟爸赶紧开车带她去看牙医。

等回来后她腮帮子肿得老高,打了麻药,为了不流口水,嘴里咬着一块纱布。

这一顿折腾,迟月乖了不少,病恹恹的无精打采,也不再吵着要迟昭陪她玩。

*

晚上。

舅爷爷又来迟家,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和他一起的还有他儿子跟孙子。他儿子没什么毛病,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和迟爸这样在象牙塔代课的老师不同,毕竟是混社会的,说话处事极为圆滑,把持着分寸,不至于让人厌烦。他孙子也是一身的名牌,烫了头发,打着发胶,论起精致度,迟昭学校的那群平头男同学完全比不上。

“小乖乖,你脸怎么了?”舅爷爷一见迟月就调侃她。

迟月躲到迟昭身后,露出半个脸来,眼神十分不友善。

舅爷爷孙子大名叫张昊峰,据说一开始是张浩峰,舅爷爷嫌太普通,应是改成现在的字,以前每逢见人都要提一下,说这名字是大气度大风范大格局,可见他对自己孙子寄予厚望。后来见了迟月,迟月那时年纪还小,懵懂无知地问了句“那他和张三丰什么关系”,舅爷爷被堵得哑口无言,从此沦为笑谈。

晚饭上桌,才是修罗场。

舅爷爷不经意地提起了成绩这件事,说张昊峰考了班里第十五名,进步很多,其中数理化都不错,单排能进前十,就是语文英语拖了后腿。

“他们老师说语文英语好补得很,数理化跟得上,以后怎么说也是h大b大的料,再不济a大也行。”

h大和b大都是top1级别学府,云集各省份天之骄子,高中能稳在附中年级前二十才勉强算是有保障,况且他们现在才初中,说这些为时尚早,未免有托大之嫌。哪怕迟昭,迟爸都不一定敢这么讲。

桌上微妙地静了片刻。

迟月托着脸口齿不清问:“h大很厉害吗?妈咪让我长大了去考oxfrd.”

舅爷爷皱起眉:“哦什么?”

迟月又重复一遍:“oxfrd.”

迟爸及时往迟月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快点吃饭,要不一会儿凉了又该你肚子疼。”

言下之意是不让她再多说话了。

迟月吐了吐舌头,要搁以往她可没这么听话,今天是正好赶上牙疼。

这个话题原本过了,迟奶奶客套问候起张昊峰的妈妈——他妈妈去外地出差没跟着一起来——结果舅爷爷却兜了一圈又绕回来,强行回归正题:“对了,昭昭这次考得怎么样?”

迟昭一晚上没怎么说话,冷不防被cue到,她一如既往地神情平常:“还行。”

舅爷爷听她这说辞,还以为她考砸了:“我记得你去年考得挺好的。怎么退步了?”

迟月不高兴迟昭被人这么说,抢话道:“姐姐年级第一,妈咪还让我多学学姐姐,姐姐才没有退步呢。”

舅爷爷愣了愣,声音瞬间低下去,尴尬地“哦”了一声。

舅爷爷虽是自取其辱,但毕竟年纪大了,拼了命想要参与一个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世界,这副模样莫名有点可怜。

然而他很快就又重新找到了立足点,说道:“虽然是年级第一,不过你们学校和附中还是没法比,我听小峰说他们学校全省的尖子生都在附中,竞争压力大得很。是不是小峰?”

舅爷爷很爱他孙子,可他孙子明显也嫌他聒噪,喋喋不休一直围着成绩转,闻言只敷衍地嗯了一声。

舅爷爷越说越起劲了,接着道:“对啊。而且我听说女孩成绩稳是稳,到了高中就不行了,学理更没指望,没男孩后劲足。昭昭现在虽然成绩不错,还是得再努努力。”

这些话迟昭前世不知听了多少遍,不仅是舅爷爷,三大姑五大姨都这么说,即便后来她以全市第一的身份考进top1学府,这种风言风语还是没停过。只不过从“女孩学理学不过男孩”换成了“女孩子学习这么好也没什么用,还是嫁得好最重要”。

迟昭早以前还会介意,如今一点感觉都没有,说到底她的人生也不是这些好说闲话的人负责,她都懒得生气。

迟爸不赞同舅爷爷的话,刚要开口,一旁小迟月抢先气呼呼道:“才不是,妈咪说男生女生都一样,居里夫人就很厉害。我长大了要当第二个居里夫人。”

桌上的人都被她的童言无忌逗笑了。气氛暂且得到些许和缓。

哪想迟月不甘心,又继续道:“而且我昭昭姐姐敲厉害,全校那么多男生都没有一个人比她考得好,峰峰哥哥也从来没有考过第一,凭什么说不如他。”

真话杀伤力无敌。

说到底迟昭的优秀有目共睹,舅爷爷念叨那么多,无非是不想承认他孙子不如迟昭,那点小心思就像薄薄糊的一层纸,只不过没人主动戳破就是了。迟月不同。她年纪小,说起话来有一是一,自然不必顾虑太多。

舅爷爷没法接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略有些下不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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