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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西伯利亚冰原(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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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窗口葱茏的吊兰,暖洋洋洒在房间里。

微风中浮动初春的气息。

明玥一觉睡到了自然醒,宿醉过后,整个人跟煮了一锅浆糊似得炸了,头疼欲裂。

她还没从眩晕感中缓过神,躺在床上,茫然地盯了天花板一分钟。

有关于昨晚喝醉后的记忆,支离破碎地开始拼凑。

好像……

贺明礼来酒吧找她了?

明玥倏地惊出一身冷汗,被子下的手胡乱摸了摸,确认贴身衣物还在,身上也没有散架般的酸痛。

看来贺明礼良知尚存,没丧心病狂对一条死鱼下手。

明玥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知想到什么,接着冷笑一声。

隐约记得,昨晚她对贺明礼大打出手,还是一边动手一边自带bg的那种,哭得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贺明礼当时的表情很冷,把她像扔不可回收垃圾一样扔上车后座,再往后记忆就如同被剪辑掉,一片空白。

明玥闭上眼睛,双手捂着脸,头发凌乱披散着,深深吸了口气。

新婚当晚跑去泡吧结果喝的烂醉被老公抓回家这种事,太疯狂了,她有点回味不过来。

不过现在与新婚当夜泡吧被老公抓回家相比起来,更让明玥觉得无所适从的是——

她与贺明礼,真的成为夫妻了。

生长在明家这种豪门世家,明玥从小就明白很多事都不能自主的道理。

婚姻本来就与家庭利益密切相关,联姻能给双方带来共赢,即便结婚对象不尽如意,明玥也能够选择忍耐。

可是那个人是贺明礼,就无法忍受。

一个当了她十六年“亲哥哥”的人,明玥不知道也做不到怎样以夫妻关系,跟他共度接下来几十年人生。

早年明成松与孟遇青创业,无暇顾及儿子,贺明礼留在了乡下爷爷家,事业稍有起色后明玥出生,小女儿就养在了身边带。

贺明礼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才被接回了城里与父母一起生活。

明成松与贺开明交情很深,从小就给双方儿女定了亲事。

可直到贺明礼十九岁那年意外出了场车祸,才发现与贺家抱错了儿子。

很戏剧化的,贺明礼从明玥的“哥哥”摇身一变,成了她的未婚夫。

明玥对这段婚姻的抗拒,原因包括但不限于贺明礼曾经当了她十六年的“亲哥哥”。

她从小就讨厌贺明礼,第一眼见到他就有种地位被动摇的危机感。

当初孟遇青领着小明玥来到贺明礼跟前,指着长相斯文干净,表情不符年龄冷淡的小男孩:“小玥,叫哥哥。”

小明玥鼓着腮帮子:“我不叫,他他才不是我哥哥,我没有哥哥!”

事实证明,明玥的危机感并非错觉。

贺明礼擅长在长辈面前装得无辜文弱,背地却经常欺负她。

有一次贺明礼摔坏了芭比娃娃,她哭哭啼啼跑到明成松那儿告状,却被贺明礼反咬一口是她自己摔坏了玩具。

明玥从小被父母宠溺着,脾性自有几分娇纵任性,再上贺明礼长相白净斯文,又是个乖巧寡言的,明成松对贺明礼的话深信不疑,戳着明玥的小脑门笑眯眯道。

“你个小坏东西,自己摔坏了玩具还好意思赖到哥哥头上,下次再被我抓到,就要打屁股了。”

这件事只是开端,后来十几年里,贺明礼顶着一张人畜无害、不争不抢的脸,天天和明玥抢玩具、抢爸妈、告黑状。

他阴魂不散地从小学到初中,初中到高中,一点点渗透进明玥的生活,瓜分她所拥有的全部。

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三毕业,明玥心想终于可以摆脱贺明礼的时候,一道婚约下来,明玥像被晴天一道霹雳击中。

那一刻她就明白——

十几年革命奋战还没结束。

贺明礼三个字犹如魔咒一样,她生生世世都无法摆脱。

傍晚红霞晕染着云层,京市中央商务区,玻璃大厦栉比鳞次矗立着,在夕阳余晖中显得冷肃磅礴。

明亿公司。

五点半,职员三三两两结伴下班。

总裁办公室,黑白主题的装修风格,办公桌、书柜、沙发线条利落简约,窗口绿意葱茏的吊兰是唯一的生气。

令人不由猜想办公室的主人也是极致的干净冷淡。

贺明礼坐在办公桌前,深黑色西装上没有半道凌乱皱褶,笔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银框眼镜,面容清隽俊朗。

他握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神情专注而认真。

夕阳在他侧脸、肩头裹上暖茸光晕,却盖不住周身冷清的气场。

不知过了多久,贺明礼笔尖一顿,用座机拨了公司内线:“蒋源,来办公室。”

片刻,办公室传来敲门声。

“进来。”

蒋源走进办公室,等待贺明礼吩咐,贺明礼淡声询问近期钻石贸易销售额。

听完蒋源报了一串数字,贺明礼眉峰有不着痕迹的微蹙。

贺明礼没说什么,把手里的项目策划书交给蒋源:“文化城方案先拿给明董过目,晋飞后天会在京市举办一场珠宝展,到时候我亲自过去一趟,跟谢总洽谈项目。”

蒋源应下,顿了顿,迟疑开口:“那董事长那边……”

“我父亲这边,暂时不用通知。”

“好的。”

当初贺明礼一意孤行前往南非,贺开明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虽然贺明礼凭借实力扭转了局势,但贺开明一直不赞同如此冒险行事。

此次新项目风险大,贺开明一定会有异议。

蒋源跟随贺明礼多年,清楚贺明礼虽然几番铤而走险,却是个极有分寸的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工作交接完毕后,蒋源略一抬眼间,视线不经意瞥到贺明礼一丝不苟的衬衣领口下,有两处鲜红的抓痕。

在清心寡欲的气质里添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贺明礼平日总冷着一张脸,身上没半点烟火气。

这一眼倒让蒋源想起来,他们贺总昨天刚刚大婚,正值青年,正是男人血气方刚的时候。

像是窥探到什么天机,蒋源眼神立即微妙起来,握拳抵在唇边掩饰性咳了两声:“咳咳。”

贺明礼:?

意识到失礼,蒋源掩过眼底的尴尬,退出办公室。

六十层高楼,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贺明礼颀长的身影临窗而立,眉目间映着清冷灯光,透过窗口俯瞰着华灯初上的城市。

贺明礼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烟盒,低头咬住一支,修长干净的手指捻着打火机,手掌挡着风点燃。

吞云吐雾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气质和烟雾一样淡。

烟圈渐渐散了,贺明礼脑海里渐渐构出一双灵动的杏眼。

喝醉了的明玥像个小疯子一样打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絮絮叨叨控诉小时候他的一系列恶行。

贺明礼莫名哂笑,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转身走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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