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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藏 第13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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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苏大人也是跑断了腿,磨破了嘴,才说服了当地的高门大户,暂时借出了个像样的屋院给谢大匠和他带来的徒弟们住。

也是路上一时摊凉吃坏水果,这位谢大匠已经连拉三日了,刚开始还以为几副止泻药就能止住,可是没有想到,越发病沉。

这个时候,崔行舟可不能让好不容易请来的高人有散失,所以便让赵泉亲自给他诊脉。

今日淮阳王原本也要跟来,偏偏朝廷户部和兵司联合派人,来查淮阳王修船的账目。

淮阳王走脱不开,柳眠棠便顶了夫君的差事,前来给谢大匠送些补品,以表王爷的厚待之意。

下马车时,柳眠棠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对着王爷调拨过来给谢大匠护院的侍卫长道:“这是何人选的宅院?这三面环水,沟渠遍布的,若是有人从水里摸上来,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那侍卫长也是一苦脸道:“回禀王妃,是那位谢爷自己选的,卑职当初也跟他说这宅院不妥,最好再换一处。可是苏大人跟谢爷对着卑职一起小发火。据说苏大人前后找了好几处,谢爷都不满意,这好不容易有顺眼的了,若执意要换,他们俩都能将卑职撕了蘸酱吃……”

一旁的赵泉打趣道:“怎么了?王妃你最近研习风水,看出这里的凶宅了?”

当初就是柳眠棠“掐指一算”,说赵侯爷归途不会顺,才将他请留在了北海。难不成女匪头子又要故伎重施,将这位谢高人也扣下来不成?

第159章

大抵有本事的人,或多或少有些怪癖。

眠棠听了侍卫长的话也就不再多言。

崔行舟每日要忙的事物甚多,许多细枝末节的事情吩咐给手下去做,便不再过问了,大约他也不知谢大匠居所如何。

可是依着她的直觉,这处居所实在是不妥,一会看见了那位谢高人,她还要劝诫一番才好。

不过等见到了谢大匠,柳眠棠才真正领会到了侍卫长的为难。

据说这位乃是前朝大才子谢逸的后人,一向以清高孤傲的家风自居。

这次他原也不愿来北海,据说后来乃是淮阳王手下的人半劝半胁迫才来的。

若是来了好吃好喝倒也罢了。这燥热的天气,难耐的病苦都将谢高人的脾气挑唆起来了。

柳眠棠和赵泉步入内庭时,只听到有老者正在中气十足地开骂:“瘟杀的淮阳王,竟将老夫弄到这等穷山恶水之地!就连圣皇先皇找寻老夫造船时也是客客气气的,他算个什么东西,就知道整日派人来催图纸,我便是一直病着,连个船帮子,都不给他画!”

镇南侯挑了挑眉,摇着扇子走了进来,道:“谢老,您动这么大的肝火,仔细内火更盛,一时半会也泄不出去。”

谢大匠一旁的弟子打量着他道:“你是何人?”

赵泉道:“眞州镇南侯赵泉是也。”

他的不务正业,在京城也有名望,而能寻赵泉问诊切脉的也大都是达官显贵。谢大匠也听闻过镇南侯的名声,自然也知道他医术了得。

眠棠在一旁瞧着,看这位先生红光满面,还在那吃着北海特产的荔枝和庵波罗果子呢!

虽然这位谢先生脾气臭,嘴更臭,可是现在北海离不得他,就算他摆架子骂人,也得忍着。

柳眠棠觉得自己现在表明身份的话,有些尴尬,毕竟方才谢先生还在大骂淮阳王混账。

所以只冲着赵泉使了眼神,示意他莫要说破自己的身份。

眠棠来北海后,就抛弃了锦衣华服,随着当地女子的风俗,穿些轻薄的短裙。所以谢大匠虽然也看了几眼这位美艳异常的女子,却也只当她是赵侯爷的贴身姬妾婢女一类的罢了。

赵泉诊脉之后,确定了谢先生真没有什么大事,那泄症也不甚明显,不过是吃几包止泻药就好了的事情。

可谢先生跟得了绝症一般,他只能把饮食上的忌讳细细交代了一边:“谢先生,您这真没什么大碍,若说何处不妥,大约是这几日躺得有些多罢了……”

眠棠一直在一旁静默地听着,临到最后时,对谢先生道:“谢先生,此处水汽重,于您的身子也大为不利,苏大人已经另外跟你安排了适合调理身体的屋舍,您看……”

不待柳眠棠说完,谢大匠便气哼哼地打断道:“除非是让老夫离开北海,不然哪都不去!”

眠棠微微一笑道:“先生思念家乡,早些画出图纸,助淮阳王平定倭人之患,自然就能回去了。”

谢大匠冷冷一笑道:“想让老夫帮助他升官?且先拿出诚意来。老夫来北海之后,住的吃的,就没有一样顺心的,你且去打听打听,以前求着老夫设计建船的都是怎样的诚心相求而不可得……”

眠棠的好脾气总算是被这老匹夫给损耗得差不多了,她冷笑一声道:“先生久在京城繁华之地,自然看不起北海这等穷乡……那些锦衣玉食求着先生修筑的,大约都是游船玩乐之用。而朝廷已经许久没有修建新的战船,就算是有也是内陆江河上航行的船,依着以前的图纸建造就可以了。先生……怕是已经不会设计海船了吧?”

谢大匠原本是看在眠棠好样子的份儿上,跟她嗦了几句,可是看她出言不逊,登时恼了:“谢家建船的手艺乃是祖传,区区海船又有何难的?”

柳眠棠面容一整道:“既然先生并不是技艺不专而故意推诿,为何如今一张图纸都没有出?”

谢大匠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夫的面前指指点点。”

赵泉一听,也被这老头子气得不轻,怒声道:“此乃是淮阳王妃,你且小心说话,休要倚老卖老。”

听赵泉这么一说,谢大匠面色微微一变,上下重新打量了一下柳眠棠,眉头一挑道:“老朽先前眼拙,不识得原来是淮阳王妃亲自驾到,老朽这厢给你施礼了。只是这几日我心情不佳,自然是画不出来。”

柳眠棠以前只知道“德艺双馨”两字,现在才明白“德”和“艺”其实有时候也可以谁都不挨着谁,很明显这谢大匠就是其中一位。

他这些傲慢脾气也是被京城里惯捧臭脚的人,还有江浙一带的富商惯出来的。

当下她倒是不气了,只起身微笑道:“既然如此,先生就好好歇息吧。”

出了院子,眠棠忽然眯缝一下眼睛。

就在刚才,她发现远处有亮光一闪,虽然转瞬即逝,但眠棠确定那是西洋镜的反光,对侍卫长说道:“有人窥视宅院,怕是要对谢大匠不利,你们这几日小心一些。若有人来犯,不妨要谢大匠吃些苦头,但是断不可让人伤了谢大匠的性命。”

侍卫长心中一惊,他是有些知晓王妃之能的,对王妃之言不敢等闲视之。

侍卫长这几日其实也是被那位谢先生折腾得不行,便把院中保护谢大匠的侍卫都叫到一旁,暗中指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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