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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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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野不继续追问了,知道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花园,尽管佟野很想去荣夏生的花园里采采花摘摘草,但他知道,只有主人开门邀请时他才能进入,硬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他们到酒吧的时候还很早,原本荣夏生打算佟野下车自己直接去找咖啡店,但佟野说:你跟我进去转转呗,我带你先熟悉熟悉,免得晚上你紧张。

荣夏生笑着说:我紧张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荣夏生还是觉得佟野的举动很贴心,他确实紧张,尽管尽量在掩饰,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掩饰得并不好。

佟野就笑着看他,不说话,开了车门下了车,然后催促着荣夏生把车停好。

来得早,这附近还有停车位。

荣夏生下车的时候看着站在那里缩着脖子冻得捂脸的的佟野,忍不住笑了。

你怎么不戴围巾?他走过来,跟着佟野往酒吧走。

佟野说:没有,去年有一条来着,结果丢了。

丢三落四。

佟野笑:嗯,丢三落四。

佟野带着荣夏生一进去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蒋息,还有站在蒋息面前不停说着什么的裴崇远。

裴哥!佟野挺惊喜的,他好一阵子没见到裴崇远了。

之前他们来这里演出的事儿就是裴崇远给介绍的。

佟野过去的时候,裴崇远跟蒋息同时看了过来。

虽然佟野并不是个心细的人,但也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似乎是在争执着什么。

好久不见啊裴哥。佟野没多问,

裴崇远在为人处世上比蒋息老练得多,蒋息来不及收起情绪,裴崇远却可以收放自如。

他笑着跟佟野打招呼,然后目光落在了他身边的人身上。

这是我朋友,佟野介绍,我带他来看我们的演出。

裴崇远笑着跟荣夏生点头示好,荣夏生始终在佟野身边不言语,微笑着点头回应。

知道自己打扰了人家聊天,佟野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荣夏生去旁边了,刚走出没几步,荣夏生随口说:那是蒋息的男朋友?

佟野一愣,直接看着荣夏生就惊讶得长大了嘴。

你想什么呢?佟野笑了,裴哥都三十好几了。

荣夏生沉吟了一下,又扭头看了看那两人,轻声说了句:哦,是我误会了。

这误会可有点儿大,佟野在心里苦笑着吐槽。

不过有一点让佟野有些惊讶,他从来没跟荣夏生提起过蒋息的取向,但对方的gay达显然比他的好用。

小叔叔,你是怎么看出来蒋息也是gay的?

荣夏生不太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刚刚自己已经失言,不应该多嘴。

随便一说。

不像啊,你不是那种会随便说的人。佟野笑了,这一点你看得倒是挺准,不过可惜了,他跟裴哥还真不是一对儿。

你怎么那么肯定?

当然肯定啊,裴哥应该都结婚了,他之前无名指一直戴着戒指呢。

荣夏生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在远处说着什么的两人。

佟野带着荣夏生在这里转了一圈,各处都熟悉了一下,在准备彩排之前,荣夏生穿好了大衣打算离开。

佟野送他到门口,叮嘱他千万别看书看得太入迷把晚上的事儿给忘了。

不会。荣夏生笑着说,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怎么会忘。

那就好,佟野也笑着看他,那八点半,我在门口等你,到时候如果人多你找不到我就给我打电话,实在不行你就站在那个电话亭等我,我们联系不上的时候就在那儿见。

距离酒吧不远有个红色电话亭,其实那个公用电话早就坏了,现在人手至少一部手机的年代,电话亭成了摆设。

好。荣夏生看着只穿着T恤就跑出来的佟野说,你快进去吧,外面冷,我们晚上见。

他冲对方笑笑,转身走向了自己停车的地方。

佟野没走,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荣夏生的车开走了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他一进去就看见裴崇远在跟蒋息拉扯,像是要把人拉去哪儿,两人都有些不对劲。

佟野赶紧过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大大咧咧地搂着蒋息的脖子说:息哥走啊,准备彩排了。

裴崇远看见他过来,放了手,而蒋息则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人。

蒋息说:走,彩排去。

俩大男孩朝着放乐器的地方去了,留下裴崇远站在那里,皱着眉看着蒋息。

怎么还要动手呢?佟野小声问蒋息,你跟裴哥怎么了?

佟野认识裴崇远的时候就知道这俩人关系好,他心里也清楚,要不是因为蒋息,裴崇远不会在他们这个小破乐队身上费这么多心思。

但在今天之前他都没觉得这两人有什么别的关系,只单纯的以为裴崇远很欣赏蒋息。

掰了。蒋息说,以后咱们乐队估计难有这样的演出了,佟野你别怨我。

啊?佟野一头雾水,我怨你什么?

蒋息没说话,但看得出心情不好。

佟野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笑着说:兄弟,你想什么呢?演出哪有你开心重要,咱不靠他就玩不了音乐了?

从酒吧出来的荣夏生跟着导航朝着附近的商场去,他查到商场一楼就有一家咖啡店。

虽然可能会人很多,但总好过闷在车里看书。

他七拐八拐到了那个从没来过的商场,又七拐八拐在地下停车场找到了一个停车位,最后七拐八拐上楼成功跟着指示牌找到了那家咖啡店。

荣夏生很少来咖啡店,也很少喝咖啡,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闷在家里,一杯一杯喝他的白开水。

他推门进去,果真,连吧台都在排队。

他环顾四周,确定还有位置才过去站在了队伍的最后。

荣夏生没有点咖啡,而是要了一杯玫瑰乌龙,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手里的这本书还是从佟野学校的图书馆借来的,菲茨杰拉德与他妻子的往来书信集。

上次他坐在教室里一边等佟野一边看,恰好看到菲茨杰拉德打电话给泽尔达的部分,他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佟野。

那之后,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继续看下去,直到今天出门前才又拿起。

这对儿夫妻很传奇,让荣夏生印象最深的是,泽尔达写给菲茨杰拉德的信里说:一个人年纪渐长,总要面对人生的另一面,岁月的故事是我们共同的坚守。

一直以来荣夏生都觉得自己缺乏感受爱的能力,不止一次编辑在跟他聊天的时候说:不知道为什么,你创作出来的所有人物都好像患有爱情缺乏症。

他从前几乎不写有关于爱情的故事,他的笔下全部都是生命的无力和挣扎,在生存线上苟延残喘的人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爱的。

但是这一次,他尝试着写一个长篇故事,尝试着让一个爱情缺乏症患者爱上一个人也爱上这个世界。

但这对于他来说有些难,因为他本身就很难感知到爱,他创作出来的人物又怎么去爱呢?

可是,在这本书信集里,荣夏生看到了他理想中的充满艺术价值的爱。

那些或者诗意浪漫或者激烈尖锐的你来我往,看得人止不住的唏嘘。

荣夏生经常会想,究竟什么样的爱情才能算是一场不虚此行的爱?每一次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面对的并非心爱之人,而是他的水杯,他的绿萝,和他微凉的、空荡荡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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