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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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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上的青筋爆出来,再锁死,手中的鬼魂便在一声凄厉的尖叫中消失了。

可以摸到鬼魂的触感是如此的冰冷且真实,从指间蔓延开来的快感冲到了头顶,疯狂地叫嚣着。

他竟然不用任何武器,徒手就杀死了一只小鬼!

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红光,他很想笑,却又突然擦拭掉了眉间的那一滴血。

斯年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脱力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快失去控制了,想要将这里的所有都毁于一旦,都踩在脚下,这太诡异了!

再看不到牢房中的鬼怪,斯年神色复杂地盯着那一个灌满血液的小瓷瓶。

摇了摇,仍是满满的,没有半点响声,这东西果然不同寻常。

斯年将它收回怀中,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冲动的余韵并未消失,它们隐秘地躲藏了起来,等下一次机会。

本该即刻审理的凶杀案一直被拖到了第七天。

期间张老头的尸体一直被陈放在衙门里,许曼来讨过两次,无果。

这天她以被告的身份走进衙门,穿着一身的素缟麻衣,直愣愣地跪在堂下。

表情悲痛眼含决绝,仿佛如果今天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她就会撞死在这堂前!

站在栅栏外准备旁听的老百姓们对这位可怜的女人唏嘘不已,叹她命苦就此成了寡妇。

看到有衙役经过,才都禁了声等待开堂。

堂役击鼓三声后,伺立在两侧的三班衙役齐声高喊:堂威。

县令老爷溜着胡须,从暖阁东门里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位记笔录的书吏。

许曼被请上堂前跪在左侧,斯年也被两名衙役带了上来跪在右侧。

沾了灰尘的道袍套在他身上却不显邋遢,背脊骨很是坚.挺。

县令老爷打量了几眼这年轻的道士,对于之前李捕头口中的话是根本不相信的。

他活了这么些年,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就还没看过死人能说话的。

能答应下这个请求,不外乎是认为他无法做到,之后定案就能轻松点。

他自己挖下的坑,到了定案的时候可就不能喊冤了。

县令老爷仿佛已经看到了结束后的场景,浑身都轻快了几分。

但他还是得走个过场。

于是肃着一张脸问道:凌霄子,张许氏状告你杀害了他的丈夫,你可认罪?

斯年抬起头来,态度诚恳却又显得松懈:我没有。

还没等县令说话,许曼就忍不住了。

她捏着拳头质问道:你撒谎!那晚你分明就是怀恨在心,杀死了我的相公!

哦?斯年转头,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有看见我杀死他么?

你!

许曼还想说什么却被县令老爷给打断了。

他拍了拍桌子,是对着斯年说的:那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斯年在内心诽谤了一句,心说你们都没证据说我杀了人,就要让我自己证明清白,实在是滑稽。

但他还是接了下去:有的。

许曼不知道他们在唱双簧:大人,他分明是想蒙蔽大人,还请大人明鉴啊!

说完又委屈地抽抽了起来,县令老爷看她这副模样没啥感触。

倒是围栏外边的免费观众们又开始怜悯了,直叹她可怜,由此可见他们家的豆腐确实很得人心。

县令老爷身子往后一靠,是个等戏看的姿势:那你说说要怎么证明。

许曼隐约觉得这语气奇怪,但是来不及细想。

因为下一秒,斯年的话差点让她震惊得自乱了阵脚!

他说,我能起尸还魂,让张老头自己说出真相。

说出这样一副惊世骇俗的话来,他表现得却很平静也很自信。

堂下一片哗然,自然都是认为他在说鬼话胡扯呢!

但也有人信这个的,还注意到斯年年身上的道袍。

就扯着嗓子大叫:大人,快让他试试呗!

有一个人起哄,就有一群人开始起哄,毕竟热闹有谁不爱看?

许曼听得面色发白,攥在手中的丝帕也被剜出了洞。

守在堂下的衙役用棍子敲了敲地板:肃静!

县令老爷虚咳了两声:众目睽睽之下量你也不敢弄虚作假。

终于下了命令,来人,将张老板的尸体抬上堂来!

天气较凉的原因,尸体的腐败并不严重,但是离得近的人还是能闻到一丝从白布下窜出来的恶臭味。

掉出白布外的手臂起了黑绿的尸斑,看上去很是可怖。

斯年没把视线放在尸体上,他对着县令老爷说

大人,你们得把我那些家当还给我,总要用些器具施法不是。

其实让张老头起尸并不困难,但这毕竟是禁术,他担心的是会让其尸变,像活死人一样以人为食。

所以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防患于未然。

县令老爷大手一挥,允了。

斯年被缴了的包袱很快就被送上来,递到了他的手中。

上香的步骤被斯年给省略了,直接拿出了拷鬼棒和三清铃。

手腕晃动,铃声呜呜然,随着斯年口中的咒语响起,铃声更是发闷。

天门动,地门开,千里童子拘魂来。三魂真子,七魄玉女,阴阳五行,八卦三界,吾奉魔灵道祖师律令摄。

他一反之前的吊儿郎当,面色沉静且肃穆。

不断地重复着这段千里拘魂咒,三清铃也越摇越快,变得凄凄切切起来。

堂下的人被他这股气势给唬住了,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生怕错过了哪一点或精彩或诡异的瞬间。

堂中陡然灌入一阵阴风,席卷着遮人眼目的灰尘,异常的迅猛。

尸体上白布掀起又落下,后又飞起,如此反复着。

斯年未束冠的长发在风中张狂,衣角也猎猎作响。

他高高举起拷鬼棒,再重重的落下,恰好停在了尸体上的三寸处。

就像是将什么东西逼回了肉体中,尸体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白布也彻底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尸体的全貌

黑绿色的网状条纹遍布在裸露的肌肤上,膨胀的腹部将衣服高高撑起。

暗红色的血液从口鼻流出,僵硬无比的手指竟然开始抽搐痉挛!

跪在地上许曼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连日来的心虚和恐惧几乎将她击垮!

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已经死透了的老男人,突然就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顿时,尖叫声、惊呼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吓了个够呛。

包括稳稳坐在椅子上却已经腿软了的县令老爷。

斯年微不可察地扯了下嘴角,面容越发坚毅凌冽。

他的声音浑厚而锐利:还魂张某人,速速言明汝之死因!急急如令令!

阴风不停地往里灌,又是一片鬼哭狼嚎,张开的嘴巴扯到了皮肉。

张老头脖子上那个深深的血洞就开始往外流脓渗血,令人毛骨悚然!

许曼无法很好的形容那种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锯子来回割在树根上,还漏风。

又阴森可怖,语气里带着浓重的怨气和恨意,他死得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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