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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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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咋咋呼呼地涌过来,又不声不响地退下。

至此,一场硝烟弥漫的夺权大战就此落下帷幕。

胜负已分,朱逍趾高气昂,吩咐下人把瘫在椅子上倒气的老夫人拉下来,搀进厢房,命其好生休养。

接着又随口交代几句,他便掸掸衣服上的泥灰,转身回房。

徐迟猛然看见他背后的腰带里插着一根槐树枝。

哟,杀个人,智商提高了。周岐冷嘲热讽。

耳根被热气吹拂得发烫,徐迟瞥他一眼:有本事你大声点?

周岐眨眨眼,你看哪个现场直播的吐槽弹幕带声儿的?

徐迟偏头:什么是弹幕?

周岐张张嘴一时间解释不上来:哦,他忘了这人从小惨遭囚禁与世隔绝嘶,太惨了,连弹幕这种基本常识都欠缺。

弹幕这东西其实二十年前就有,但徐上将从小在部队长大,娱乐活动不是打靶就是运动,很难深度接触网络。他也有笔记本电脑,但只做办公用途,不追剧也不打游戏,像直播弹幕这些东西,基本没机会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总的来说,他就是个老干部与苦行僧的完美结合体,日常生活十分枯燥乏味,不是练兵就是打仗。

徐迟还在眼巴巴地等待解释。

就是实时评论。周岐挠挠头,握住徐迟的肩膀紧了紧,不懂没事,以后哥慢慢教你。

笨拙的安慰。

徐迟默默将他的爪子拨开。

下午,朱家主母吞金自尽。

夜间,门前的老槐树被天雷劈中,树干裂了一条缝,槐花落地成灰。

之后,闵氏疯了。

她再也找不到她的儿子朱文誉了。

所有人都说,她从未有过儿子。

她只生过一个不带把儿的黄毛丫头而已。

此妇疯了也不似旁人那般癫狂失态,她仍是那副优柔婉约的样子,怀里抱着一双绣着祥云的小朝靴,目里满是哀愁,逢人便问:你见过我的孩儿吗?他叫阿誉。个头这么高,戴一个银匠铺专门定制的长命锁,走丢的那天穿着朱红底子银鼠褂,我亲手给他做的。

她边说边比划,不知想起什么幸福的往事,脸上溢满笑容,不一会儿又淌下泪来。这时朱逍就会冷着脸走过来,强行把她往屋子里拖。

夫君!夫君!闵氏攥住朱逍的衣袖期期艾艾,泪眼朦胧,他们说妾身从未生过男娃,可妾身这里还有给阿誉缝制了一半的鞋子他们都说妾身疯了,可妾身确确实实有过儿子夫君,你可还记得阿誉?他聪明活泼,可爱听话

还未念叨完,朱逍便啪地扇了她一记耳光,把人拎起来与他眼对眼,一字一句恶狠狠道:你没有儿子。

我不听,夫君你说谎了。闵氏捂住耳朵,挣开他,缩着身子坐到廊下台阶,又开始她每日必说的车轱辘话,妾年方二八,嫁入朱家,如今算来,已十又四年矣。自大礼成,妾先后育有一女一子,相夫教子,恪守女训,侍奉公婆,善待家弟。虽不得婆婆亲近,不得夫君喜爱,不得仆人敬重,但言无一点逾矩,行无半分差池,唯痴心一片,企望夫君能回心转意

朱逍被她扰得烦不胜烦,厉声呵斥:疯婆子,再不闭嘴,我就一封休书休了你!

父亲!紧跟在闵氏身后的朱文芸终于忍不住爆发,冷声呵斥,这个家已经成了这样,你还要怎样?

朱逍对其母对其妻端的是薄情寡性,但对一双儿女中仅剩的长女还有稍许耐心,铁青着脸沉默半晌,愤然离去。

朱文芸转回来又冷眉冷眼地规劝起闵氏:娘,还是安生些吧。

闵氏不以为意,抱着小朝靴摇来晃去,缓缓念:赤村规矩,一不得半夜出门,二不得拾亡人物件,三不得

她僵硬的眼珠倏而骨碌一转,盯着朱逍的背影,纤细指尖将鬓发拢至耳后,如花笑靥绽开,年轻时一般柔美灵动。

三不得只身上赤山。

自从朱老太太死后,姜聿就有点反常。

不成天黏着俩哥了,不吟些乍听之下没营养仔细听确实没营养的破烂诗了,甚至每顿连馒头都少啃一个了。

周岐问徐迟这孩子怎么了,徐迟说孩子大了总有自己想法的。

周岐不信,姜聿看上去就比正常孩子缺几根筋,很难产生自己想法的样子。

于是蹲茅坑的时候,周爸爸在外面捏着鼻子问里面正使劲儿的姜宝宝:儿砸,你这两天是不是便秘?

姜聿:

姜聿:这两天没死人,哥你是不是闲得蛋疼?无聊你就数腿毛玩儿别来埋汰我!

傻孩子,瞎喊什么哥?乱了辈分。周岐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架势,蹲地上,胳膊肘往膝盖上一杵,单手托腮,不便秘,那怎么成天摆着张便秘脸?

我在思考哲学问题!姜聿在茅厕里大喊。

周岐嗤笑:哟,关于如何讨饭更方便快捷的哲学?

到底要我说几遍,是流浪诗人!不是叫花子!姜聿提着裤子冲出来,暴躁地一撩长发,竖起眼睛撸起袖子,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你是不是想打架?啊?

冲动是魔鬼。

年轻人为他一时的口不择言付出了两声好爸爸的代价。

今日天气晴朗,不冷不热,很适合活动一下筋骨松快松快。

我就是就是想不通,一家人不应该相亲相爱吗?为什么非要搞得你死我活,呼至死方休?

姜聿被一个过肩摔砸在地上就再没力气爬起来,呼哧呼哧喘着气,稻草长发一绺一绺地贴在汗湿的面上,掩盖了眼里的迷茫。

很奇怪不是吗?夫妻,母子,兄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就是跟条狗子,待久了都能产生感情,怎么能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连家人都会背叛你,那朋友呢?周哥,哪天你会不会背后捅我一刀?

周岐没说话,伸手拉了他一把,两人并肩坐着。周岐伸直双腿,信手丢着石子,小石子撞得茅厕门前装水的铁桶砰砰作响。

良久,热汗转冷,呼吸也逐渐趋于稳定。

就在姜聿以为周岐不会对他的疑惑作出任何有建设性的答复时,大佬清咳一声:放心,不会,一般我不背后捅人。

姜聿眼里涌现感动。

周岐:我基本都正面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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