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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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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韵嚯得一下站起身:我去看看!

她终于想起来木春雷是谁了。

如今戏已经过了近二分之一,剧本都定的差不多了,本来该是极三位编剧最清闲的时候,偏偏被这人突如其来的横插一脚。

谢之韵这样倒是把杨帆唬了一跳,想起自家恩师的嘱咐,杨帆急忙也跟着站起身:那那我也去看看!

夏末时分,秋老虎来势汹汹,连蝉鸣都少了许多。夜晚更是格外令人烦闷。

此时木春雷正找机会来和姜恕对戏。她笑眯眯地看着姜恕,嘴里感叹着:没想到能够再次和姜小姐合作,真是我的荣幸。

姜恕看似温和地笑了笑,并不接话。

她曾经与这位木春雷合作过一部谍战剧,那时的姜恕刚出道不久,在谍战剧里饰演一位民国女学生,戏份不多,但恰好有一场与木春雷饰演的地下党接头的戏份。

姜恕至今记得,这位木春雷女士突然来了一段慷慨激昂的即兴表演,把原本属于姜恕角色的戏份抢的一点不剩不说,还把镜头也挡的严严实实,毫不留情面。

以及,那只借机搭在她手腕上,一点都不安分的手。

所以木春雷老师这次是想怎么改戏呢?

自己的目的被人如此直白地点出来,木春雷倒也半点不慌,她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诶呀,倒也不是想改戏,只是这剧本有的地方可以更完善些。小姜啊,你看这里,王筱筱作为在上一代帝王身边的宠妃,对季梡可以有一些教导嘛,作为季梡的导师出现,不也是一种合理的修改吗?

姜恕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对上黑黝黝的瞳孔,木春雷不由一僵,原本想说的话语也说不出口了。

仿佛看到了深渊,木春雷心中嘀咕,这女孩儿怎么比小时候更吓人了。

她还记得,大概在十年前和姜恕合作《血战》时,这小姑娘的眼神就凶的吓人。

真是,不就是捏了下她的手腕吗?

等谢之韵赶到时,戏已经开拍了。

这时的姜恕名义上已经成了先皇后的义女,现在正是遇上了王春雷饰演的淑妃。

淑妃本就是个张口三从,闭口四德,满脑子封建礼仪的角色,这种角色还想充当女帝季梡导师?

姜恕早就准备好了,在听见对面人忽然语气一转,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季梡后,姜恕瞬间冷笑:淑妃娘娘又有何指教?

姜恕入戏极快,此刻的女帝季梡已经开始摄政,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让木春雷卡了壳。

自己原本想说什么来着?

正是这一短暂的一卡,瞬间被姜恕抓到了机会:淑妃是又想可惜我不是个男孩儿么?

木春雷还想补救,她伸手想要拽住姜恕却被早已有准备的姜恕轻巧一躲,摄像机里只能看见她自己滑了一跤。

我不

显示器上,身穿黑底纹金丝长披的季梡俯身看着她,宛如深渊的眼瞳再次让木春雷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言语。淑妃娘娘不必多言,那些三从四德之语我是不会听的。季梡摇了摇头,我不爱听,我更希望,天下无人爱听。

说罢,利落地转身而去。

许导眼神发亮地看着这段戏,大喊了三个好字。

金黑色与桃红色相对比,思想的碰撞,戏剧性的张力,画面里都有了。

虽然作风不好,但是木春雷的演技确实过关。

从地上爬起来的木春雷咬咬牙,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恕,却不敢说什么。

这已经不是当年任她欺负的小女孩儿了。

虽然压不了戏,但是木春雷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几年不见,姜老师真是大有长进。

对此,姜恕面不改色:谢谢。

看完了全程的谢之韵忍不住笑出了声。

您是小谢编剧吧?木春雷眼睛一亮,转眼又笑得和蔼。

这小谢编剧也长得很不错啊,比她上部戏遇见的那个什么高琳琳还好看。

不知道您有没有空|她没空。

姜恕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厌烦,冷声过后,她忽然笑了笑,凑近木春雷耳边说了句什么。

你和她说了什么?谢之韵被拉进了姜恕的化妆间后仍不免有些好奇。

毕竟当时木春雷脸色瞬间煞白,看姜恕的眼神活像是见了鬼一样。

她亏心事做多了,心里有鬼罢了。

姜恕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艾菲进来给她卸妆后,两人默契地闭口不言,姜恕靠在椅背上像是在假寐。

谢之韵也不急,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一会儿玩玩手机,一会儿又看她卸妆。

你在笑什么?卸完妆的姜恕忽然睁眼,她不笑时总是自带一股冷漠的残酷感,连化妆师艾菲都被她吓了一跳。

我吗?谢之韵半点不怵,她眨了眨眼,我只是想说,你果然又成长了许多。本来都想着可以让王家叔叔帮忙,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

姜恕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因此低头笑了笑,也不管艾菲因为这个笑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我们走吧。她自然地起身抓过了谢之韵的手腕。

走?

你在这儿呆这么久,不就是想和我谈谈吗?

姜恕又说对了。

此时的摄影棚已经没什么人了。谢之韵跟着姜恕从后面绕了出去,一阵晚风吹在脸上,将摄影棚里的闷热吹散,到是真有了几分入秋的味道。

出了门后姜恕就放开了手,谢之韵也没在意。

她看着已经完全沉下来的夜空,忽然想起了褚岩的一句话这里的横店,晚上都没有星星。

姜恕。谢之韵忽然开口。

姜恕心里一刺,这是谢之韵在时隔多年后,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叫自己的名字。

我可以坦白告诉你,谢之韵用手撑了一下右边的墙,低头看着自己被路灯拉长的影子,没头没尾来了一句,分手后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很难过。

想哭又哭不出来,每天一个人发呆,把家里的窗帘全部拉上,吃不想吃东西。有次时卉子骗我吃下了一颗太妃糖,我刚进嘴里,又吐了出来。

你说,我怎么以前会爱吃这种东西?分明甜得发苦,又让人恶心。

谢之韵每说一句话,都化为了尖刀刺进姜恕的心脏。她下意思抬头想如同以前一样观察谢之韵的表情,可偏偏这次,谢之韵是低着头的。

分手后姜恕心中所翻涌的情感绝不亚于谢之韵,但这不一样。

独自难过,与听见所爱之人在自己面前诉说曾经所受到的伤害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一个是浑浑噩噩用利剑刺向自己,一个是惶然无措地等待着黑暗中的刀子不知何时就会向自己砍来,每一次都是最脆弱最柔软的地方。

一字一句仿佛凌迟。

偏偏姜恕又很想听怎么会不想呢,她都已经多久没听见自己的吱吱这么对自己说心里话了?

姜恕就这样,仿佛自虐上瘾一样,丝毫不为自己辩解,静静地听着。

似乎这样,她就还能欺骗自己,在谢之韵心中,依然有她的存在。

我还记得最搞笑的一件事。

谢之韵平淡的话语终于带出了一丝笑意:我有一次和时卉子说,我已经不难过了,我们吃饭吧,结果我一看到桌上的那盘虾,又开始哭了 。

你知道为什么吗?

姜恕抿唇,眸色沉沉,半晌,摇了摇头。

谢之韵到是很无所谓地笑了,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因为那盘菜里有生姜,我一看到生姜,就又想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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