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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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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啊王皇后露出了些惆怅的神色,她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得将瓢碗我在手里,没有染蔻却修剪整齐的指甲一下一下摸索着漆面,陛下这些日子都带着太子住在阳陵邑呢,都好久没有回宫了。

她这话一出口,田蚡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他凑过来小声却急促地追问,陛下不在宫中?

王皇后愣了愣,她皱起眉上下打量弟弟,你为何打听陛下所在?田蚡,你做了什么?

被连名带姓叫唤的田蚡也怔了一下,忙摆手道:姐姐你瞎担心什么呢,我能做什么,我是担心你呀。你说说,陛下和太子去了,你留下宫里,这不是不正常吗?

哪儿不正常?王娡皱着眉狐疑地打量了下他,见田蚡神情不变一如往昔,眉峰才稍稍松开些,阳陵邑是按着陛下喜好造的,去年住了一段时间后喜欢得不得了,不过我和太后都不喜欢那儿,那地方狭窄,不太舒坦。

哎哟,我的好姐姐,你这着相了不是?田蚡颇有些懊恼和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王娡道,您是陛下明媒正娶记入家谱的妻,您和陛下还有殿下那是一家子,就合该在一块。陛下带着殿下去了哪儿,您不去照看着些,就让两个大老爷们在那,您也放心啊?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王娡笑着摇摇头,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你来看看这茶,等等走的时候我给你包上一些带回去。这茶呀是长沙王那儿送来的,据说用的是新的方法炮制,味道很是清香,只需要引泉水烹煮即可。

田蚡张口欲言,然而王皇后的态度明显就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只能随着王皇后的话开始同她说道茶经。

二人说了一会无营养话题之后,田蚡便起身告辞,王皇后态度不复先前热络,送行后还盯着弟弟的背影看了半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当此时,一宫人悄然入内凑在王皇后耳边道:娘娘,有官吏去查太子寝宫。

是谁?!王娡双目圆瞪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此时她就像是一只被偷走了幼崽的母狮,愤然说道,何人如此大胆!敢查我儿的寝宫?

据说是陛下下令的,说要排查宫室下头水管通道宫人诺诺道。

这是个借口,谁都清楚,说白了就是当皇帝的连儿子身边都不信任。王娡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她在原地站了一会,随后挪动着稍显沉重的步子坐在蒲团垫子上闭目沉思,无妨,太子身边的人我过了好几遍,太子平日里头除了和他那三个伴读走得亲近了些,旁的都不算亲近。

太子宫内侍者都不得宠,应当也无碍。

几个伴读都不算是正宗的宫里人,当然和王皇后没什么关系,她皱着眉头实在想不通陛下到底要干什么。最初她以为是有谁到陛下那儿告了状有人收了贿赂,陛下方才严查此事,但看情况来说并非如此。

这样翻江倒海地找倒真有些像是在找奸细。

是在找谁很重要吗?刘启泡在汤池子里头一下又一下让儿子拿小水枪往他身上喷水。

刘彻拿着的小水枪是从中山国带来的改装版,一下子可以往老父亲身上喷三道水柱。别说,这高压水柱撞在背上还挺舒服的。

就是时间短了些,据说中山国温汤池子现在有个新产品,人就躺在那儿,水会被引到天上然后透过小孔洞流下来,还能调节速度和大小,想想就觉得这一定很舒坦。

奈何做皇帝的他有些口子不能开,就算儿子美滋滋地将制造方法和原理都告诉他也不能捣鼓。

帝皇就是所有人的风向标,当皇帝的说要节俭,就算再不愿意他们也得压着,起码不敢明面上来。若是朕今日修了一个堂子,明日他们就敢上山引温汤水,后天就敢造别庄。所以啊,朕宁可自己苦一些,也不能开这个口子苦了天下人。

刘启对问他为什么不照着造一个的儿子如此说道。

老父亲一番话可把刘小猪感动坏了,当下举着双手表示虽然阿父不能造莲蓬头,但是儿子可以手工替爹爹按摩背。

要是有人连这个都要妒忌,那就只能怪他们没生一个好儿子了。

哪有人这么自夸的。刘启哼哼唧唧,他抹了一把脸继续说,有些事,你没必要同下头人说得太清楚太明白,把水搅浑浊了,无论是要晒太阳的青苗还是地下的淤泥都要浮上来,到时候咱们就拿着一个网往下头一撩。

是好苗子的种上,是泥巴的就晒着,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小太子沉默了下,忽然放下水枪凑过去砰砰砰给老爹敲起背来,他这数年如一日的讨好动作刘启早就熟悉,当下撑住头道:怎么了?又有什么要求爹啊?

他没想到刘彻说出了一句让自己意外的话,没事想求爹,就是想着父皇身体不好却被这些人利用嗯

哟,儿子这是心疼老爹了。刘启笑了。

他反手撸了把儿子的小脑袋,然后说道:爹身体不好,这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要想帮爹你就快些长大,让你爹早些禅位好去享下清福。

他这话一出口,刘彻就呆住了,还可以这样?

看着小儿子一张脸上吃惊的表情,刘启哼哼笑了一声,你小子去中山国玩得挺开心啊,你爹也想要到处走走看看不行吗?你别说你爹这一辈子,还没出过长安城呢。

一说到这个他倒还真有了几分向往起来,到时候爹就到处走走,去你几个兄长的封地看看,亲自检查他们到底做得如何。再去看看南边的的崇山峻岭,去看一看南越那儿河道有多崎岖,到底有多难打才几十年都拿不下。

他一连说了好几处,说得刘彻整个人都沉默了,他从来不知道父亲还有这样一份梦想,小少年糯糯说道:父皇不能现在就到处走吗?

刘启笑了,彻儿可知秦皇故事?

小太子歪过头,彻儿将石渠阁记载全数看过了。

你可知秦末年,缘何人尽数反也?

刘彻一愣,刘启没有等他的回答,只是单手撑腮,你又可知,缘何我大汉此前诸多帝皇都不曾出行?

小少年嘴巴动了动,喃喃道:是因为所耗巨大吗?

刘启哼笑一声,帝王出行,旌旗千里、大驾八十一乘,何等威风。威风之余,劳民伤财扰民极重,我知你喜他,可你要记住,灭秦者,秦,非天下也。

秦灭六国用了几年?被打散的六国余人灭秦又用了几年?便是连秦军最后都叛了秦,那南越的赵佗,当年可也是秦军。

秦国人自己不以为自己是秦国人,秦国将领不以为自己是秦国将领,这才是秦灭亡的原因。

各安其居,而乐其业,甘其食,而美其服。刘启微微一笑,自此可民心向也。而秦呢?秦皇将这一整个江山搅成一锅沸粥,人民就像里头的米粒一样在里头翻滚,永无宁日。

会造成此结果,正是因秦皇耗费之巨,必须要民众无停息的供给所致。

可父皇,若不出去走走,秦皇也看不到外头究竟是怎么样子,他就要被人蒙蔽了呀!刘彻皱着眉说。

那他最后难道没有被蒙蔽吗?刘启淡淡问道,小太子顿时语塞。

要说蒙蔽,岂不是说秦皇所做全无意义,若说没有被蒙蔽,那始皇那一项项绝对不能用正确二字的判断岂不是他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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