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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大清 分节阅读 13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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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清军信使,就永远的在大戈壁上沉睡了,临死也依旧保持着向前爬行的姿势。

“这种天气里,没有帐篷和篝火,不可能活下来。”海兰察说道,胤祚没接话。

信使身上的军令被手下取下,交到胤祚手上。

外面明黄色纸筒裹了一层薄冰,除掉后,可以看到火漆依旧完好。

胤祚打开康熙上谕,明黄色绢布上命令简明扼要“着令东路军所部,于巴彦乌兰会和,速速前行,不得延误。”

上谕清楚明白,冷酷无情,在白毛风里行军,恐怕全军将十不存一,甚至可能全军覆没。

但康熙不在乎人命,他在乎的是全局,征讨葛尔丹,中西两路大军就够了,现在中路军最缺的就是粮草,哪怕东路军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也一定要把粮草运过来。

胤祚突然觉得心灰意冷。

好在信使冻死在了白毛风里,否则胤祚冒着抗旨不遵的罪名,也不会命令大军送死的。

路过信使的墓前时,胤祚驻马回望,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个信使,用自己的命,换了他胤祚的性命

今日傍晚没有扎营,既然接到了上谕,那就需严格执行,哪怕彻夜行军,也要赶到会和地点。

戈壁上植被稀疏,连作火把的木材都少的可怜,即使把空出来的大车拆掉,也只能凑出来寥寥几千根火把,五万七千人,只有零星的一点火光,摸黑赶路。

戈壁上根本无所谓路,但还是要排成一字长蛇,一个接一个的走,以免在黑夜里掉队。

好在走出五六里,便遇到了中路军派来的接应人马。

东路军一路长途跋涉,人困马乏,看起来已如同逃兵败将一般了,但和中路军的人马比起来还是好上太多。

中路军这几个将士看起来简直与难民无异,黝黑精瘦不说,连眼睛里都渗着绿光,和被饿惨了的饥民一样。

“卑职黑龙江将军麾下正蓝旗骁骑校,奉上谕特来迎接殿下大军。”为首的一个将领下马行礼。

胤祚点点头道:“带路吧。”

这个骁骑校也是萨布素手下,也算是东路军的,只是在十几天前随萨布素一同来了中路军。

胤祚边走边向那骁骑校打听中路军消息,这个骁骑校带有关外人特有的豪爽,加上这些日子过得实在是苦,胤祚一问,他便竹筒倒豆子般的全说出来了。

“殿下,卑职来了中路军才知道什么叫苦,在东路军的时候,好歹一天还能吃上两顿饭,托殿下的福还能吃上羊肉。中路军哎一天一顿饭都供应不上,清汤寡水的吃下肚子,只觉得更饿,可听人说连皇上都吃这个,兄弟们自然也没了怨言。

老将军带去的粮食,大军十天不到就吃完了,在戈壁上游荡了许久,刚到巴彦乌兰就没了粮食,士兵们饿的连上马的力气都没有了,要不然也会不眼睁睁的看着葛尔丹大军溜走。

现在军中已经开始烹食战马了,老将军带去的八千匹马,已经被烹煮了大半将军的坐骑駃题是第一个下锅的”

那骁骑校声音哽咽,到这就说不下去了,呼吸一抽一抽的,极力压制哭声。

胤祚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扎了一下的难受,战马对将士们来说,就如袍泽手足一般,宁可同死沙场,也不会杀之活命。

但现在为了剿灭葛尔丹的全盘大计,不得不对自己的袍泽下手

萨布素的性格胤祚是知道的,懂变通,但该身先士卒的时候,绝不含糊。

駃题是一匹名马,跟着老将军征战了大半辈子,就算如今老迈,老将军也绝不换马,可如今为了军粮,老将军把自己的战马第一个烹杀。

胤祚抬头,眼眶发涩,天空漆黑一团,无星无月,隐约可见浓稠如血的暗红,无边无际。

第二百七十七章 会合

黎明时分,东路军到达巴彦乌兰,中路军军营像一座小城,在广阔的戈壁草原上遥遥可见。

康熙亲自冒着清晨的寒风出帐门,远远眺望赶来的大军,大阿哥在一旁扶着皇上。

自上次昏迷吐血之后,康熙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大阿哥胤禔在一旁搀扶。

先是咳血、再是高烧,近日甚至有染上寒热之症的征兆,若不是有人搀扶,连站起身来都做不到,更别说上战场,若非如此,也不会让葛尔丹从容脱逃。

在营门口一受寒风,康熙又咳嗽不止,大阿哥求他回营房歇息,康熙没回话只是摆了摆手。

这些天康熙神色越来越衰败,就连头发都白了许多,肉眼可见的苍老下去,颇有种行将就木之感。

如今皇子中,他大阿哥胤禔随皇上从征葛尔丹,二阿哥皇太子胤礽京城监国,三阿哥胤祉领镶红旗大军,四皇子胤禛掌正红旗大营在索额图手下,五阿哥胤祺领正黄旗大营。

还有一个六阿哥胤祚领东路军押运粮草。

可以说康熙所有能堪大任的儿子,都被分到了一个重要职位,此战既是大清与葛尔丹决定草原命运的一战,又何尝不是决定诸皇子命运的一战。

康熙病重期间,曾多次动了留遗诏的念头,但都被大阿哥以皇上龙体安泰为由,劝住了。

因为现在太子是二阿哥,且就在京城监国,康熙为大清社稷安定计也只会传位给他,这样一来就算康熙最终没有病死,夺嫡希望也会更加渺茫。

反而若是康熙突然因急病而死,他大阿哥反而可以携大军趁势南下京城,伪造遗嘱,逼皇太子让位。

至于其余的几位皇子,大阿哥还没有放在眼里。

不过今天,康熙冒着病体,也要出营帐来看胤祚大军,这让大阿哥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中路军军寨远看秩序井然,走进之后,简直如难民营一般,军士们面黄肌瘦,无精打采也就算了,空气中还漂浮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像是有人在用屎尿酿酒一般,臭不可闻。

那领路的骁骑校告诉胤祚:“殿下,这是寒热病人的味道,得了此病身体忽冷忽热,且上吐下泻,严重的还神志模糊,疯言疯语,所以搞得军中全是便溺的味道。”

那骁骑校是个粗人,想了许久,才把屎尿换了个文雅的字眼。

胤祚的面容严肃,中医说的寒热病,即西医说的疟疾,传染性很强,治愈不好的致死率很高,任由病情发展下去的话,恐怕大军没被葛尔丹打败,就已经被疟疾杀干净了。

兵部尚书杜臻到胤祚身前行了一礼道:“殿下,圣上要见你。”

胤祚吩咐手下继续,便跟着杜臻往御帐走,营中不得骑马,只能步行,因此走的不快,杜臻是康熙三十年新任的兵部尚书,胤祚之前没见过他,故两人也说不上什么话。

一路来到御帐,杜臻为胤祚撩开帘子,请他先进。

一进去,只觉得光线阴暗,窗子都紧闭着,御帐中间生了一堆火,帐篷顶上有个腰身宽的小口,用以排烟,这两处便是唯一光源,帐篷里空气非常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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