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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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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相处的感觉很舒服。

两人讨论了一下上午要拍的这段戏傅景容深夜来到虞淮的住处,质问虞淮为什么要给敌军卖笑唱戏,虞淮反唇相讥他与敌人党豺为虐。

看他们差不多了,游导拍拍手招两人过去讲戏:这段是两人分别十几年后的第一次对话,离开时他们相约以后一起上战场保家卫国,所以发现对方变了,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了,都非常痛苦、愤怒且失望。虞淮的失望大过愤怒, 傅景容的愤怒大过失望,控制好度, 都懂吧?

谢知和叶南期应声。

摄像机就位, 场记打板。

《戏衣》第二场第四镜第一次!

谢知性格慢热,入戏不快,在心里默念了许多遍我是虞淮,才进入状态, 在镜头前, 收敛了平日清冷的容色。

门外哐哐哐的,有人在敲门。

虞淮知道是谁。

他走到门边,指尖碰到门时, 又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犹疑半晌,虞淮轻轻叹了口气,拉开一条门缝。

门顺势被一把推开,薄薄的日光穿进屋中,门外修长的身影逆着光。

傅景容穿着笔挺的军装,裹夹着一股寒冷的气息,脸色沉沉地望着他。

原来是这位长官,今天的戏已经唱完了,您过来找我有事吗?

虞淮仰头看着他,露出在敌军前惯有温温笑容。

游导伸长脖子:虞淮,你看向傅景容的眼神不要这么无波无澜,看死人似的,有点情绪波动。

谢知整理了下情绪,调整状态。叶南期抱着手靠在门边,冲他眨了下左眼,以示鼓励。

等了少顷,摄像机就位。

谢知仰起头,眼神复杂,有些惊诧与无来由的难过,脸色却很平静,又念了一遍台词。

游导盯着监视器,叫了声好,这个镜头过了。

准备下一个镜头时,叶南期好奇地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国内将演技派系大致分为体验派、方法派与表现派,也不知道叶南期是怎么看出来的。谢知老实回答:想了想家里的孩子。

一想到风度翩翩的裴先生像个小孩儿似的冲他撒过娇,他心里就忍不住地冒出股复杂的情绪。

再一想到裴先生喜欢的人竟然是何方明,更复杂了。

叶南期讶异:你和裴总原来已经有孩子了。

谢知:不是。

领养的?

谢知:嗯。

认真说来的话

就是他领养了裴衔意。

等了会儿,游导又喊起来。

《戏衣》第二场第五镜第一次!

action!

门嘭地一声关上,傅景容一步一步靠近虞淮,眼眶似有微红:这么多年不见,你是忘了我,还是不敢认?

虞淮闭了闭眼,脸色平淡,一时眼瘸不敢认而已。景容哥,别来无恙?你的变化出乎我的预料。

你的变化更让我吃惊。

沉默的对峙气氛无孔不入,傅景容眼里的愤恨与失望交织,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你忘记我们当初发过的誓,忘记你爷爷和教我们读书的周先生是怎么死的了?你为什么要给他们唱戏冲他们卖笑!让爷爷和先生知道你在给这些敌军唱戏,他们

他们是怎么死的,不用你提醒我!虞淮不堪忍受地打断他的话,满眼失望,傅景容,你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许多话不能说出口,两人紧绷着身体,目光交错又滑开。

许久,傅景容转身离开,手碰到门把时稍稍一顿,侧头冷冷道:再让我看到你给那些人唱一次戏,我就打断你的腿。

虞淮怒极反笑:你凭什么!

傅景容这回却沉默了,半晌低声说: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他没有说。

过!

上午的拍摄进度非常顺利。

叶南期的演技好,傅景容的情绪外露又比虞淮激烈,有他带动,时而接触不良的谢知很顺利地融入了角色,两人意外地合拍。

小D蹭了光,和偶像合了影还拿到签名,乐得嘴咧到耳根子。

谢知靠墙看他乐,转眸见叶南期温和的表情,指背抵着唇,认真思考要不要告诉叶南期,这小孩儿乐是因为他的签名可以卖钱。

剧组的整体的气氛也很和谐。

游文骥是个没什么架子的导演,和谁都能开玩笑,拍戏有耐心,不会一急眼就气吼吼地骂人扔东西。

这个剧组的员工班底是他带出来的,质量高,很少有娱乐圈里那些泛化的不光彩的交易。

除了叶南期外,剧组里还有位颇负盛名的老戏骨,老人家脾气不太好,起初不满意谢知的表现,搭了几场戏,见他愿意学,一点就通,脸色和缓许多。

以前拍戏是为了赚钱还债,现在拍戏谢知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还要拍戏。

或许是他弹不了钢琴了,总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还没废。

之前没待过这样的剧组,磨合了几天,谢知受益匪浅。

和这些真正的演员交流几句,比自己闷头瞎琢磨几天还管用。

剧组气氛虽然轻松,但拍摄是忙碌的,早出晚归,谢知做事专注,不喜欢分心,一不注意,把家里的宝给忘了。

裴衔意也很久没联系他了。

也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

忙碌了小半个月,B市又降温的这天,收工时将近凌晨一点。

回酒店前,叶南期收到个匿名的深夜爱心便当,迎着众人心照不宣的眼神,笑而不语。

两人住在同一层的对门,每晚都顺路回去,叶南期在电梯里满足谢知的好奇心,大大方方地承认:家里那位让人送来的,今晚太忙,没来得及吃晚饭,他担心我的胃受不了。

谢知想起家里的熊孩子,冒出股更莫名的羡慕。

转了个角快到房门前时,他心里生出种微妙的预感,脚步一顿,撩起眼皮。

1503号房门前站着个人。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模糊拖曳在地上,他戴着口罩低着头,靠在墙边,依稀可见锋锐英俊的眉眼,一条腿屈着,抱着手静静地等在那儿。

谢知恍惚又想起了以前他的那条大狗。

高中晚自习回到家,有时谢父谢母不在,饺子就安静地等在门边,门一开,它就热情地扑过来。

于老师说得对。

总要有个人等着。

叶南期的脚步也停下来,看看谢知,又看看那边高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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