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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赫同学见鬼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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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赫生病的事, 谁也没有告诉, 除了孟鱼。出院这天,蒋赫办好一切手续, 独自一人背着包出了医院。

再一次见到阳光真好啊, 连空气都是甜的。

蒋赫拿出手机,想给孟鱼打电话。心里有些发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之前跟她表白,现在反倒有些后悔。那时候以为自己要死了, 不说出来死不瞑目。蒋赫明白孟鱼安慰他也好, 冒险进疾控中心见他也好,并不是因为她喜欢他, 而是孟鱼就是这样一个人。

假如里面那人是张权西, 估计孟鱼也会冒险进去看他。

蒋赫想了想, 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京城的冬天真冷,蒋赫站在医院门口搓着手。今年雪天来的比往年早,地上飘了一层白。

他只穿了一件薄衫, 外面套个黑色薄款风衣。来来往往的人看见他傻愣愣的站在台阶上,明明是冬天还穿秋天的衣裳, 也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只当是精神科刚出来的患者, 一个个的躲着他走。

蒋赫把包背好, 一时没琢磨出怎么打破和孟鱼之间尴尬的局面。

“小伙子,算个命不?可准了!”

一个六七十岁的大爷瑟缩在角落里避风,身上的黑色棉衣还破了洞, 看上去脏兮兮的。

“小伙子,需要指点迷津不?前程,婚姻,事业,怎么看怎么准。我师父是白云洞的狐大仙,师祖是太上老君,我从小研究易经八卦,没有我看不准的卦。”

要在平时,蒋赫肯定不会去,可今天偏偏就过去了。

心里想着,哪怕花钱听个吉祥话儿也行,顺便救济一下这老头。

老头见蒋赫过来,顿时眼里放光,横起棉衣袖子擦擦鼻子,一条银丝儿从鼻尖扯到了袖子上。

“写个字。”

蒋赫在地上写了个“鱼”。

“你算啥呀?”

蒋赫“姻缘。”

老头左看右看,“哼哧——”擤一把鼻涕。

“鱼,鱼虾的鱼,这个鱼好啊,年年有鱼。不错不错。你姓啥呀?”

“蒋。”

老头说话有口音,听话也按照方言听。

“姜?不好不好。你想啊,鱼怕什么?怕被炖喽,是吧?你还偏偏姓姜,葱姜蒜的姜,就差开炉子点火了。不行不行,你俩不般配。依我说,那姑娘躲你都躲不及。”

啊呸!

蒋赫转身就走,这骗子也太离谱了。

“诶!给钱!不给钱就想跑?”

蒋赫头也没回,就那么倒了回去。摸摸包,没有零钱。

老头扔出个小纸片。

“非洲来的呀你!落后!什么年代了还用钱?扫码!五十!”

蒋赫翻了个白眼,看看天,真去他大爷!

“叮——”

老大爷掏出苹果手机,“卧草!五十!你怎么给五毛?!”

蒋赫“五毛我都嫌贵,要不咱们叫警察来说道说道?”

老头“啊呸!你这样一辈子都找不上媳妇儿,贼特么的抠门儿!”

说完,老头拿起身后的拐杖,从怀里掏出一只陶瓷缸子,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走到医院外边乞讨去了。

蒋赫站在台阶上,回想着老头刚才瞎扯的蛋。别的话没说对,最后一句还是有些道理的。很可能,小鱼躲他都来不及。

“穿成这样就出来,不怕冷啊。”

蒋赫猛地抬头,只见身穿浅蓝色羽绒服的孟鱼正往这里走来。脸上笑眯眯的,手

里还拿着一个大袋子。

“你怎么来了?”

他今天突然接到出院通知。本来想告诉她的,可是想到医院里病号多,于是就没说。万一她来了被传染个感冒什么的,他得多么后悔。

孟鱼把他拉到角落,别挡着门口。

“庄子诩告诉我的。上回我能进来看你,也是他帮的忙。”

其实蒋赫刚问完就明白了,肯定是庄子诩告诉她的,心里一阵酸。

“其实我早来了,一想到你从非洲回来肯定没有厚衣服,就去旁边店里买了一件。不是什么牌子,你先凑合着穿吧,保暖第一。”

一边说着,孟鱼从袋子里把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拽出来,递给他。

心里顿时激动得不行,这可是孟鱼给他买的衣裳。衣裳不是重点,重点是小鱼对他的关心!

原以为再见面一定很尴尬,没想到小鱼是这样子的小鱼。心里一阵甜丝丝的,蒋赫自己都觉得现在笑的像个傻子。

孟鱼“你有没有打算去哪里?”

蒋赫“我……还没想好。”

他瘦了好多,脸色不好看,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蒋爷爷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很心疼。”

蒋赫笑笑,把羽绒服帽子戴上,真暖和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不能回家。打算找个地方,养一养再回去。”

蒋赫一直没有跟家里说这事儿,前几天蒋如心突然问,矿上的经理说蒋赫回国了,怎么没见他。蒋赫说去了三亚,朋友们聚聚,还找了几张照片发过去。

蒋如心嫌他,回来一趟也不回家,净顾着玩。

孟鱼“要是没有什么事,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庄子诩你也认识,咱们一起。”

蒋赫刚才心里还是甜的,这会儿又开始酸了。

不过这人很场面,笑笑说。

“正好,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上回你能来看我,我还没谢他呢。”

午饭没去外面,还是在庄子诩给孟鱼的那套小别墅里。

保姆阿姨做饭很好吃,知道孟鱼今天接朋友出院,所以特意熬了粥,做了清淡的菜。

蒋赫坐在花房里,抱着小狮子猫晒太阳,温柔的给它捋毛儿。

如果说一开始有点酸水儿的话,现在心里就是排江倒海。庄子诩不但给她派了司机和车,还赠送了一套别墅。

他和庄子诩谈不上熟悉,但是也吃过几次饭。

蒋赫可以不服别人,但是对庄子诩是真的服气。人品没的说,仗义,行事那叫稳得一批。明明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做事比六十岁的人还老辣。

当初接手家族企业,一上来就大刀阔斧的改革,招数眼花缭乱,惊瞎众人的眼。就连元老功臣都没话说,因为公司改革之后明显收益上升,大家伙拿到手的钱多了,这就是硬道理。

直到现在,圈子里说起庄子诩,还拿他当初做的事当标准范例。

中午,庄子诩过来了。

两人都是场面人,情商一个比一个高,聊起来就像是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一样,生疏感一擦而过。从国内生意聊到国外开疆辟土,看似很投机。

只是庄子诩什么人,眼睛毒的很,看蒋赫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之前以为自己要死了,把所有遗产留给孟鱼,这举动足以感动大部分女孩。只是庄子诩瞧着,孟鱼虽然有点感动,但是理智明显占了上风,或者说对蒋赫没那么多感情。

按照庄子诩对孟鱼的观察,这孩子聪明是聪明,感情迟钝的可以!

这样正好,男女双方谁投感情多,谁受伤最重。庄子诩决定,替孟鱼把把关,免得妹子受伤。

蒋赫的名声他也知道一些,只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吃饭的时候,桌上有一道凉拌杏仁,卖相很好。

庄子诩给孟鱼盛了一勺,还不等孟鱼说话,一旁的蒋赫忙把杏仁放进了自己的盘子。

笑笑说“小鱼她对杏仁过敏。”

哦?

庄子诩有些吃惊。

“我只知道你对鱿鱼过敏,原来对杏仁也过敏。”

孟鱼笑笑说“我妈对杏仁也过敏,我俩都是过敏体质。”

庄子诩“过敏体质要注意,首先提高自身的免疫力。杏仁过敏的话会怎样?”

“我没吃过杏仁,听外婆说,第一次给我妈吃杏仁的时候,我妈起了一身红疙瘩,当场晕厥,吓了她一跳。”

蒋赫“那你妈妈是遗传谁?”

“她的亲生父母吧,我也不清楚。我妈是外婆捡来的孩子。”

庄子诩心中一动。

“哪里捡的?”

孟鱼“我没仔细问过,就知道当年有一场洪水,外婆被好心人救下。后来那一对好心的夫妇得瘟疫死了,留下一个小姑娘。”

蒋赫“那小姑娘就是你母亲吧。”

“嗯。听外婆说,我妈不是那户人家的亲生女儿,也是被半路救下来的。外婆还想帮妈妈找到亲生父母,可实在是无能为力。那时候到处尸横遍野,能活下来就是万幸。”

蒋赫“爷爷也说起过,那场洪水把全村都冲走了,是真惨。”

庄子诩“你母亲那时候多大?”

“大约六七岁吧。外婆说我妈那时候吓傻了,整天哭,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几岁。外婆带着我妈一路要饭,就这么活了下来,再后来去了青阳镇。”

庄子诩默默打量孟鱼几眼,若有所思。

“听保姆说,你打算下午回青阳镇?”

蒋赫忙道“对,外面雪下的大,怕再晚了会封高速。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庄子诩看蒋赫一眼,又问孟鱼。

“决定好了?我是希望你多住几天的。”

孟鱼“已经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太打扰你了。家里还有事,我想回去了。”

庄子诩“既然非要回去,我也不拦了。这栋房子是你的,平时会有保姆按时打理,你什么时候来住都行。”

孟鱼刚要说不用,庄子诩摆摆手。

“一栋房子在我这里不算什么,你也别太当回事儿。之前我说过,你帮我的忙我记住了。”

看看蒋赫,又看看孟鱼,庄子诩笑了笑。

“你是我庄子诩的妹妹,这辈子都是。有人给你委屈受,告诉我,我替你找回来。还有,回去的时候走什么高速?下雪天不安全,我会派人送你们到高铁站。”

庄子诩的气势太强大,一直在掌控场面。

蒋赫在一旁感觉很奇怪,一开始以为庄子诩对孟鱼展开追求,可是看看这俩人的说话行事又不像。

可要说不是,庄子诩对孟鱼也太好了些,那种熟悉感就像是认识了很多年。

庄子诩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他追求孟鱼。按道理,明着一股子和谐,暗地里较量才是情敌之间的正常手段。可是庄子诩根本就没有那么做,还因为孟鱼的原因,庄子诩对他也多了几分关心照顾。

蒋赫纳闷儿的不行!

什么情况这是?

一直

到听完庄子诩刚才那番话,蒋赫恍然大悟,庄子诩身上有一股浓浓的大舅子的爱!

瞬间感觉心情很好,蒋赫又多吃了一碗饭!

下午让人将他俩送上高铁,庄子诩回了趟爷爷家,接着开车前往亲子鉴定中心。

今天他没有说出来,其实他和爸爸爷爷都对杏仁过敏,症状和孟鱼的母亲一模一样。孟鱼那几样过敏的东西,爷爷也不能吃。

很多巧合凑在一起,庄子诩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

蒋赫在省城还有别的房子,暂时先不回家,免得爷爷看了他这幅病恹恹的样子心疼。

到了车站,孟鱼让他回去休息,蒋赫非要去开车送她。雪下的大,外面天都快黑了,蒋赫不放心她一个人。

两人之间,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反而有些小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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