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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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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担心在楚由那边,他那地方实在是严酷,不知有没有收到我的信。彬鸢将头埋在对方挺拔的胸膛里,担忧的说:我真的很害怕他们挺不过去,早知道那地方这么严酷,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他们去那里的即使是挧国,也要比那地方好的多

听到声音的彬鸢不敢乱动了,这里可是明月楼,众多文人雅士聚集之处,二楼没有任何遮挡,房梁顶上只挂了一片遮挡阳光的纱布,这若隐若现的即视感虽然起了一点点遮挡效果,可两人的动静要是闹得很大,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这个时代很奇怪,男子与男子结为夫妻并不少见,但多数存在于蛴螭国与浮躁国,前一个国家是因为地域原因,女子极为稀少,男子在一起的行为并不奇怪,毕竟大家都要相互扶持,才能在这世界上活下来。

后者是因为国家太过于发达和辽阔,贵族们总爱圈养一些男宠,这种风气,不但没有被朝廷压下去,反而连宫里的一些达官富贵,也开始模仿起来了。不过后者这个国家已经从这片大陆上消失了,终将只是成为历史上简短的一句话,惆怅的一段往事。

夫人可真是容易吃醋啊。福笙见好就收,也不打算把人逼急,但他也是不会吃亏的人:可夫人,我真的好难受啊。

他装出很伤心欲绝的样子,紧咬着下嘴唇,果然,总是很容易上当受骗的彬鸢又再次上钩:你还好吗?

不好!福笙一把捉住彬鸢粉嫩的手掌,想着这人曾经也是一个贵族,被命运亏待:夫人还是如此心地善良。

这种地方怎么行!彬鸢猛摇头,坚决不想。

夫人是怕别人看见?福笙又是勾唇一笑,这简单。

他挥手一扬,将挂在椅子上的披风拿下,披风直接将两人的身躯盖住,露出两颗头。

这下夫人就不必害羞了,没人看得见的,我家夫人娇羞的模样,当然只有身为丈夫的我一个人瞧见才行!他故意恶狠狠的说:谁要是敢看,我就挖了他的眼睛,剁了他的肉喂狗!

极其别扭又不是场合的情况下解决了一场活动后,彬鸢看着某人,心里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

七月初,城外渐渐出现了被饿死的百姓,逃荒者密集涌向城口,可帝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城内,靠近者杀无赦。

一具又一具尸体倒在了城门口,鲜血把泥土染红,太阳烘烤着大地,血腥味没一会儿就被晒干了,城门口那一片地界都变成了红色,随风吹来的味道,令人闻风丧胆。

连杀了几天,已经无人敢向门口靠近。

又去山下寻了一趟,梁羽辞拿着猎来的山兔与当地的百姓换了一些种子,可能是因为天气干旱的厉害,种子都不能发芽,在普通老百姓家里成了最嫌弃的东西,他的肉居然是换来了好多种子,还有一些肮脏的衣物。

背着背篓往上上走,脚下的田坎已经开裂,数月前种在田里的稻谷,已经变成了一株株枯死的干草,火热的温度向上冒着,幸好他住在森林中,还有一口老泉井源源不断的冒着一股拇指大小的水流,也不至于在这严寒的地界饿死。

一路上,不足几里,他就会看到一具腐烂的尸体被蚊虫围绕,捂着鼻子皱着眉头绕开,不远处又会有另一具,直到进了森林的深处,才得以缓和。

回到山间小屋后,他先是把换来的种子撒在了提前耕好的土地上,又浇了一些水,搬来枯草盖在土壤上,为种子遮阴,免得这毒辣辣的七月阳火把它晒死。

紧闭的小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披着一头火红色长发的少年,杵着一根棍子靠在门口,一月来的相处,让这个嚣张跋扈的少年学会了隐忍。

你回来了。

是啊。梁羽辞点点头,把换回来的衣物拿出来洗:你也别老站在门口,太阳毒的很,你要是在屋里闲不住,搬个凳子去树底下坐着也好。

布衣点点头,慢悠悠的回屋,拿了一个矮凳子往阳光下走,他的腿脚现在还是很不方便,一挪动下身已经缝合好的撕裂伤口便会隐隐作痛。

城内依然进不去吗?布衣心灰意冷的问,一开始他并不相信戴着玉佩那些守门的守卫会不让进,却没想到,玉佩被没收了不说,还险些害的梁羽辞被追兵赶杀。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学会了什么叫做愧疚,什么叫做有家不能回,什么叫做心痛。

嗯。梁羽辞用力搓着衣服,他知道布衣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可还是极其的嫌弃这些脏衣服上有怪味,点点头安慰道:城内杀了许多人也不知是谁下的命令,里面的人好像出不来,已经没有人在城外守着,都被关在了城里。

布衣不吱声,目光低垂着看着脚边爬行的蚂蚁,抬脚踩死一只,将脚移开,却发现那顽强的小生命还在一点一点艰难的攀爬着。

我父王就没有派人来寻我吗?

满城都说你已经死了,送葬那天的情景你也见着了吧?梁羽辞父亲还在世时久居宫中谋生,什么样的肮脏事没见过,他只冷笑: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弄来的骨灰,恐怕也是你的衣服吧。

☆、楚由

以前总是活在父王的保护之下,宫里的人对他鞍前马后,没有半点违逆,这种溺爱之下的关怀,让他逐渐忘记了,宫中也是一个狼窝虎穴,他的那些兄弟们,恐怕巴不得他早死。

谁让龙椅只有一把呢。

布衣。梁羽辞见布衣望着脚底发呆,一副神情落寞,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喊了一声:你也不必介怀,如果你知道,我们殿下曾经经历什么,你应该感到庆幸,至少,你还有一个国家存在,不是吗?

被你说的,我都有点想见见你那位殿下了同样身为皇子,同样是天之骄子,同样落难,却是不一样的境遇。

梁羽辞话题只要扯到彬鸢身上,整个人就神采奕奕,搓衣服的手劲也大了许多,他和煦春风般的眼眸里尽是温柔,一点一点的说着。

布衣从小呆在宫里,对外面的世界一知半解,好奇的听着。

殿下他呀,好像什么都会,明明是一个天潢贵胄金枝玉叶,却落了难。殿下为了保住大家的性命,自愿舍弃皇族之籍,贬为商籍。

两人就这样,一个坐在水井边洗着衣服,一个坐在树下,挺着腰杆细心的听着,阳光很毒辣,如果心里平静,这阳光也是温暖的。

后来呢?你们是怎么相遇的?布衣好奇的询问,将头靠在树干上,斑斓的影子洒在脸上,他闭着眼睛认真的听着。

我的父亲,一直支持大皇子那一派,大皇子落难后,支持大皇子那一派的人都锒铛入狱,诛九族。那日,我出门在外,躲过了这一节风波,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满城的通缉,我无法想象,当自己跪在城门口,看着城头父亲、姐姐、兄长、还有侄女们的尸体时,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城门口,也追随着他们而去。

我被押上断头台,是殿下救了我,殿下说,父之过与我无关。殿下答应了皇上,每年给朝廷上贡将近半壁江山的国库,才换得了我的苟且。说到这几,梁羽辞心情很悲哀,只要一闭上眼睛,他仿佛还能看见至亲的尸体被挂在城门口,风吹着一晃一晃的。

这就是你那位殿下为什么一直经商的原因?布衣问,其实他倒觉得那人一走了之,还怕被抓回去不成,这天下天大地大,哪儿去不了,所以不赞同的说道:他为何不带着你们远走,还怕被抓回去不成?是我就走得远远的,躲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不就成了。

将洗好的衣服晾在竹竿上,他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坐在树下的红发少年,否定的说:命途多舛,布衣,难道你在宫中就没有兄弟姐妹吗?

布衣对上梁羽辞如深渊一般寒冷的双眸,浑身一颤,他还是第一次在这文弱书生的身上看到了一股杀气,虽然那不是冲着自己的,可还是忍不住被吓到了。

这股浓浓的怨恨,他到底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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