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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被山贼掳走的新娘(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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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风风火火闹得痛快, 大飞和二鸟这大清早的就被吵醒,循着声源往外瞧去,竟又是掳回去那丫头出了事儿。

身上被人扒得干干净净不说,便是走路都不大爽利。脸上又红又肿, 上头的掌印都清晰可见。还被人五花大绑着,一堆身强力壮的大汉也不知避避嫌, 竟是大喇喇的将人拉扯着前进, 好似她多不值钱一般。

那弱不禁风的臭小子瑟缩在一旁,根本挤不进人堆里, 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丫头被人拖拉。可瞧着他面色焦急的模样, 似乎也是将人放在心上的。可要是真将人放在心上, 怎么舍得心上人被这样侮辱,就是冲上前去跟人拼命也是要搏一搏的。

为首的老婆子却是猖狂得很, 天生一副大嗓门, 什么污言秽语都敢往外蹦, 嗓音又尖又细, 险些没将大飞的耳朵给震聋了。

他侧耳听了一阵, 那婆子说什么“狐狸精”、“奸夫淫|妇”、“勾引我儿子”,恨不得让这整个镇子都知道。

大飞和二鸟对视一眼, 显然是没想到这事情会给闹大成这样。看来这老婆子就是小弱鸡的亲娘,就算不待见这丫头, 也不用把人家整到这地步吧。

可想而知, 一个失了名节的女人会遭受众人怎样的唾骂, 更别说是婆家要将她浸猪笼沉塘, 那就是摆明了说她不清不白。哪怕她命大,还能留着一口气活下来,可往后那些人又该如何看她?

大飞不敢想,拉着二鸟便跟在了这群人的身后。左右大哥交待的是务必确保她的性命,可不是要让他们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管不顾的救人。

棠茉已经没有力气往前走了,下等房光亮不足,冷不丁被人拖到了阳光底下,竟让她产生了眩晕之感。她现在甚至还在想,是她许久没见光的原因,还是她没吃饭的原因。

可她并没有思考太久,身上的皮肉便被侯氏一把掐住,直到泛了紫才被她松开。

棠茉不想在这些人的面前叫出来,已经被侯氏侮辱到了这个地步,无非就是一死。她却是不想最后一眼还得看着侯氏的脸,干脆别过头去不看她。

侯氏见状,心火更甚,掐得更加起劲了。这狐媚子不是脾性倔么?不是非要跟他们季家过不去么?那她就成全她,让整个镇子都知道她是个水性杨花的狐狸精!

一想到她让人去青山村传的话,侯氏便愈发高兴。棠茉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这般模样只给镇上人瞧见又算什么呢?可得让她那当夫子的老爹瞧一瞧,看看他这半生清名教出来的女儿是个什么货色!

“你爹爹费尽心血教出来的好女儿,大家伙儿本以为是个知书达理的妙人儿,却不成想竟是个吃锅望盆、水性杨花的腌臜东西。你说,要是你爹爹知晓了,会怎么瞧你呢?”

镇子上的人许久未见这样的阵仗,好些人都是当成笑话看的。此时一双双满是恶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棠茉,还有那些污言秽语充斥着耳鼓。

其实棠茉都不害怕,可侯氏这轻轻慢慢的话语,在她耳边却如同一记响雷,“轰”得一声平地而起。

棠茉开始疯狂挣扎起来,她被捆住的双手越过那几个壮汉的身子,想要扑打在侯氏的身上,侯氏也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巨大,躲闪不及,被棠茉打了好几下。

“你们都是死的不成!还不给我拦住她!”侯氏落后了好几步,嘴巴里又开始嘀嘀咕咕个不停,抚着脸却也不欲说话。

反正等会儿到了江边,才是重头戏。她就算挨了几下打,也是要看着那清高傲慢的棠夫子跪下来求她放过。

棠茉被堵着嘴,还被人架着前进,她就算能分辨出侯氏的恶意,也无法将这些东西宣之于口。被她泼脏水,棠茉也根本无

法辩驳,总归她再不是什么完璧之身。

然而她无法接受一生清高、受人尊重的棠夫子被侯氏这般侮辱,一想到爹爹会被自己连累,棠茉便觉五脏六腑都被千刀万剐了似的,比她被拉出来游街还要难过成千上万倍。

涟江边狂风呼啸、波涛滚滚,不断拍打着岸边。棠茉被人塞进了那窄小的笼子里,她被捆绑着,根本不能动弹,更别说周遭的人都是什么牛鬼蛇神,不朝着她扔烂白菜臭鸡蛋都算是好的,又是哪里来的同情心呢?

她此时恨不得天上多劈几道雷电下来,将这群刍狗当场劈死了拉倒。她就是即刻跳下涟江为此殉葬也是万死不辞。

可直到她被扔下了江水里,上天也没有任何动静。冰凉浑浊的江水从她的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淹没了她的口鼻。而她手脚被绑,根本无法逃脱,就是连朝着人呼救也是没可能的。

如果之前只是受辱,那这就是实打实的刑罚。一下一下,仅仅是几口空气,她如果不喘息,就会被溺毙江中。

棠茉想,她就这么撑一撑,撑到能看爹爹一眼,只要一眼。如果她注定是要死在这里,那她就死了吧。她爹必须要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她没想到,她就是连她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从此阴阳两隔,纵然是她悔恨半生,就是用一命抵一命的方法,也不能让她爹活着回来。

棠夫子早半个月就去报了官,可是他半生清贫,这些年的家当都用来给女儿当嫁妆了,哪里来的余钱去打点官府,东拼西凑了几个钱去送了礼,可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甚至将他轰了出去。

还诅咒他的女儿说不定老早就死在了那些贼人手里,他气得想跟人理论,可到底是个文化人,嘴皮子比不得人家的硬刀子,再多也都是送上去被人羞辱的。

他原本都想着女儿就算回来,也会被人说三道四,还不如真的就这么去了。可若是女儿走了,那他一个糟老头子还留在这世上作甚?

一想岔了,裤腰带都挂上了房梁,幸好隔壁邻居看他这些天情绪不高,送了些吃食过来安慰他。可没想到一推门,却看见棠夫子都已经吊了上去,赶忙将人救下,待人醒了之后,好说歹说这才劝住了一条命。

却没想到今日侯氏传了一则消息过来,说是他那女儿被奸夫厌弃,转头又找回了季家,希望他这个当爹的去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女儿。

棠夫子大惊,棠茉的言行举止都是他从小严加管教的,生怕没了生母的姑娘家会被外头的花花世界所迷惑,三十好几的年纪却是拒绝了好些媒婆的介绍。

他本想等女儿大了,亲自给她找门好亲事。可棠茉随了自己,她自个儿也是极有主见的,偏生看上了那亲娘不好惹的季休。幸好这季休也不是花花肠子,看上去是个正直清明的年轻人,棠夫子这才放下心来将女儿嫁给他。

可谁又知晓成亲途中会被那些贼人劫去,生死未知。两家人都颇有些焦心,那季休的娘亲侯氏又给他指了一门亲事,还是县太爷的闺女。棠夫子知道这算是他棠家理亏,也不能阻着季休不娶妻,便也只能忍气吞声,努力寻找女儿。

却不想过了一月有余,棠茉居然会出现在了上元村,还被那季休母亲侯氏说什么水性杨花、勾搭奸夫,棠夫子当下便是大大的不信。

可来人说得恳切,姿态又极是傲慢,压根没将棠夫子放在了眼里。他心中顿生狐疑,本想亲自去涟江边上瞧一瞧,可一出门便见村子里有人对自家指指点点的。

棠夫子生性清高,教书育人一辈子,最怕的就是有人指着他说他品性不好,女儿被人瞧不起。心里笃定了多少年的信念一下子被人打破,让他心气上不来,险些一口气憋死在那儿。

原本是没多少相信谣言的心思,可这一出门便被人指指点点,棠夫子也不免有些责怪女儿,更甚至他觉得,还不如让她就这么死了,名节都不复存在了,就算苟活在这世上,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可棠茉要是真去了,他又如何面对长眠地下的妻子呢?

棠夫子长叹一口气,环顾这空荡荡的屋子,视线最终定格于那根长长的房梁……

侯氏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棠夫子的人影,这才想着让人去催一催。却不想原本派去的人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只是脸色却不大好,仓皇的奔来之后,眼神似有些惊惧的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棠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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