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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兰宫 分节阅读 73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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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揭开。原来兆惠不是普通的“阅卷官”,而是在那九位阅卷官选定的前十名的卷子里,再由他最后阅一遍卷子,向皇帝推荐状元之选。

这便是将兆惠再高了一层,放在了皇帝一人之下,而在其余九位阅卷官之上,以“隆其遇”。

兆惠陪皇帝在乾清宫,最后一遍阅卷,他心下自是忐忑不安。

叫他忐忑的,自然不是所谓武夫不敢选文状元,而是在他之前实在已经有了九位读卷官的意见。最后由他再来筛选一遍,若是与前面九位读卷官的相左,倒是有些不敬了。终究那九位读卷官才都是饱学之士,各自都是翰林的出身,文才自然都在他之上。

兆惠这便跪奏,自陈身为满洲子弟,虽从小也学汉字,但是修为终究有限。而所有举子的试卷,都以汉字誊抄,其中不少有引经据典的生僻之字,他实在认不得多少。

皇帝却是大笑,“好你个兆惠,你把朕的抡才大典,也当成了你的两军阵前,开始与朕动心眼儿了”

兆惠大惊,急忙叩头,“奴才岂敢奴才所陈,自是奴才心计。奴才岂敢欺君罔上”

皇帝笑着将兆惠扶起来,推回书案旁坐下,“朕叫你看,你就看朕自然选了你来,自是相信你必定能看得懂”

兆惠正自为难,殿门口那一片金黄的光晕之中,忽地露出一个小脑袋儿来。原来是一个小孩儿好奇向内张望。

正是兆惠的幼子札兰泰。

札兰泰在宫里上书房为皇子皇孙的侍读,殿试这样的抡才大典,上书房的皇子皇孙们便也都准由师傅们带领着,前来观瞻。札兰泰这便也跟着一起来了。

因父亲这会子也在乾清宫中,札兰泰这便前来相见。

可是这是什么地方儿,这是乾清宫;这又是什么场合呢,这是兆惠要陪着皇上一起定最后的甲第。这地方这场合便都不宜叫一个小孩儿来探头探脑的。兆惠瞧见便有些着急,急忙起身,向外甩袖,示意札兰泰赶紧避开去。

倒是在一旁一边看书,一边儿等着兆惠意见的皇帝抬眸瞧见了,却是含笑,朝札兰泰招手叫,“是札兰么进来”

兆惠惊得急忙起身,双膝跪地,“奴才教子不严,还求皇上降罪。”

皇帝便笑,“这是说什么呢此为抡才大典,孩子们求上进的才想进来瞧瞧。不是坏事儿,叫他进来沾沾文气儿,自是好的”

札兰泰忙进内,恭恭敬敬向皇帝请双腿跪安。

皇帝垂眸,静静看着札兰泰,“札兰,在上书房里,见过朕考校皇子皇孙的功课吧”

札兰泰静气凝神,不慌不忙答,“回皇上,奴才见过。上书房中的皇子,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八阿哥皆以年长,皇上考校倒不多,奴才进上书房侍读一年,倒未曾见过;奴才见着皇上对十一阿哥、十二阿哥的功课考校最严。”

皇帝点头,“你说得对。永瑆和永璂,都比你大两岁,今年都十岁了,正是功课最为要紧的时候儿,故此朕对他们二人考校尤其严格。”

皇帝眸光微闪,“朕今儿倒想考校你一回。你,怕不怕”

纵是武将,是朝廷平西北准部、回部的统帅,可是这一刻,便连兆惠的膝盖都软了,险些跪下来。

儿子是上书房里的侍读,可是皇上考校的自然都是皇子皇孙的功课,还不至于亲自过问这些侍读的孩子们的。可是今儿在这乾清宫里,又是在殿试之后,独个儿地考自己的儿子兆惠心下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倒是札兰泰依旧兰气清静,只垂首略作思忖,这便仰首而对,“回皇上,奴才不怕”

“好”皇帝便一拍掌,“终究你年岁还小,入上书房念书也只得一年。朕便不难为你,只叫你给你阿玛补个缺儿吧你阿玛说,认不得多少汉字,那你便替你阿玛去读那卷子。”

兆惠的心下便激灵又是一个翻滚,终是再坐不住,急忙起身,撩袍跪倒,“奴才启皇上,这卷子里的许多用典的汉字,奴才这个年岁了都尚且认不得犬子便更是年少无知,他哪里认得清楚”

“况且认字事小,若影响了为国抡才那奴才和犬子便无地自容了。”

皇帝却是大笑,“你紧张什么,朕自然不会忘了他还是个孩子。”

皇帝走过来,将掌心按在札兰泰肩上,“放开胆子去念。便是遇见了不认得的汉字,也不打紧,你没瞧见你阿玛都不认得么。朕准你遇见不认得的,就过来问朕,朕亲自教你”

札兰泰如玉的面庞上滑过一丝坚定,这便伏地叩头,“嗻”

皇帝含笑轻啐兆惠,“瞧瞧,你儿子都比你胆子大你到底在黑水营那搏命的胆子,都哪儿去啦”

札兰泰虽说年岁小,又是满洲世家的子弟,可是念起卷子来,却并不吃力。即便是生僻的字,他走过来问过皇帝几次,便其余的都能朗读通常、不错句读。

自己的儿子都尚且这般,兆惠一张脸便更是红。

心下明白,论智斗他哪儿是皇上的对手他那点子借口,这会子已是土崩瓦解。

皇帝为免两父子紧张,尤其是札兰泰那孩子紧张,这便只远远坐在炕上盘腿看书,并不盯着两人看。只是在札兰泰读完了一个人的卷子,这才抬眸,不掩赞许地看札兰泰几眼。

随着一份份卷子读完,皇帝目光里对札兰泰的赞许便越发浓烈。

札兰泰读完了所有的卷子,抬眸撞见皇帝的目光,不由得终是面上一红,这便跪倒,“回皇上,奴才已经念完了,还请皇上的示下。”

皇帝含笑,“念的好”

随即吩咐,“高云从,还不给你札兰阿哥端点儿嚼咕上来一个小孩儿家,必定肚子空了,口也渴了。”

高云从赶紧含笑,却不去取,只是躬身请旨,“奴才斗胆回皇上,这儿是乾清宫,终究不是养心殿。呃,这边儿倒不常备着适合小阿哥们用的吃食。故此奴才还得请旨,看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点头,“暖阁里还有一壶花露,你九公主亲手酿的。”

高云从一笑,“奴才记着。那是九公主与和贵人一起,用永寿宫里的海棠花儿酿的。九公主特地将酿成的第一壶便给皇上进来了。”

皇帝面上柔软地笑,“对,就是那个。取来吧,也给札兰你札兰阿哥尝尝。想来这孩子们的玩意儿,孩子们才最喜欢。”

高云从忙乐颠颠地去,不多时便用了朱漆托盘捧了来。

海棠花露,用几乎透明的痕都斯坦玉瓶盛着。痕都斯坦的玉瓶是和贵人的,花露却代表着永寿宫。

也因那玉瓶几乎是透明的,故此从外头就能看见里头那醉人的海棠红。海棠红的花露,配透明的玉白瓶子,当真越发高贵好看。

札兰泰的目光不由得从高云从一进门就绕着那瓶子瞧着,皇帝则在一旁瞧着,唇角缓缓噙了一抹笑。

兆惠看儿子只盯着那瓶子看,却忘了谢恩,这便在畔赶紧低声提醒,“还不赶紧谢皇上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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