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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兰宫 分节阅读 64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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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人便都松一口气,重又笑了起来。

二月初十日,皇帝銮驾驻跸天津蓟县的“白涧行宫”。

正逢皇后那拉氏千秋令节。

皇帝下旨,与这十几年一样,照旧停止行礼筵宴。

旨意送达那拉氏行宫,那拉氏跪接,面上和心底,同样是麻木的。

反正也没什么新鲜了,这十几年来一向都是如此的。

塔娜陪着那拉氏将圣旨放好,看着主子难受,便也忍不住轻声劝,“总归主子的千秋令节是在二月里,而皇上每年都是二月出外谒陵。这在路途之中,自然不便叫公主、福晋们进宫行礼。”

“况且皇后的千秋令节行礼,本该在交泰殿受礼的;这会子在行宫呢,又不在京里,当真没个合适的地方儿。”

那拉氏轻笑一声,点了点头,“从前咱们大清没入关之前,没有交泰殿,后宫的大福晋们,该受礼的一样儿还能受礼。”

“说到归齐,地方儿是次要的,要紧的是人心。若人有心,便是在露天地儿上,搭建起黄幔大帐,一样儿受礼;若人没这个心,这还只是天津呢,离着京里又不远,况且行宫里也有正殿和宝座,也同样不叫受礼。”

塔娜望着那拉氏,只能跟着难受,却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了。

那拉氏怅惘地叹一口气,“今年是皇上的五十万寿,明年又是皇太后的七十圣寿,看皇上谕旨里一再提到这两个日子,可见那高兴的劲儿,在乎的劲儿可是人家娘儿俩的生辰是生辰,我这个正宫皇后的,便不是生辰了,在皇上心里并不要紧。”

塔娜上前扶住那拉氏,低低哀求,“主子主子千万不能在心底里,与皇上积了怨啊。”

那拉氏叹息一声儿,“罢了,罢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都不想怨他了,这些事儿我能不提就不提了;总归,此时所有的心思都只为了永璂罢了。只要他肯对永璂好,肯照着他从前的说法,立嫡子为继,那我倒也什么都不说了。”

那拉氏呆呆坐了半晌,忽地又说,“我不过是想着,今年好歹是他五十岁的万寿。从来帝后并尊,皇上五十大寿之年,我这个当皇后的,千秋令节好歹也该做些打算吧”

“却原来,是我错了是我不该存着这个念想去”

塔娜也是难过,只得再想法子,半晌嗫嚅着说,“乾隆十八年那会子,愉妃的四十整寿,第一回过整寿呢,皇上也什么都没赏;婉嫔这几年千秋的恩赐,也是时有时无的皇上必定是忙得暂且顾不上了才是。”

那拉氏哀哀一笑,“是啊,同是潜邸里的老人儿,如今在皇上眼里,是一同变得越来越失色了。老了,终究是老了,比不上那些后来进宫的。”

那拉氏抬眸定定望住塔娜,“更何况,她们不过一个是妃位,一个是没有孩子的嫔位她们又凭什么跟我这个正宫皇后做比去啊”

塔娜连忙跪倒,“主子”

那拉氏倒也摇了摇头,“算了,我就是实在憋得慌,与你说这一嘴罢了。终究便是我到皇上和皇太后面前儿去说,他们啊,怕也是听见也当听不见了。”

二月十五,婉兮以要为永璐准备种痘之由,将语琴和永璐接回“天然图画”来。

外人倒也没多想旁的。毕竟婉兮的几个孩子,都是在“天然图画”的五福堂种痘;距离三月已近,“天然图画”上都要提前开始供神了。

永璐是要跟着提前拜神,祈求保佑的。

景仁宫内的嫔妃,在紫禁城时是住在景仁宫;挪到圆明园里,便住在皇帝也偶尔作为寝宫的“乐安和”西边儿的“清晖阁”里。

清晖阁造景清幽雅致,摒弃奢华,曾为皇帝的茶室。乾隆十八年,皇帝曾命身为如意馆供奉的苏州画家张宗苍,作弘历抚琴图。这幅图所表现的便是皇帝在清晖阁前读书、品茗、焚香、弹琴的情景。

皇帝喜爱此地,又因语琴擅琴,便在语琴这一年正式封妃、入主景仁宫,正式抚养永璐之后,赐景仁宫人等住进此处去。

语琴和永璐这一走,再加上皇帝也不在,清晖阁这相对封闭的小小天地里便只剩下兰贵人和鄂常在了。

“天然图画”上,已经由内务府和宫殿监,以及当值的太医们,开始布置“五福堂”,供神、烧香,为永璐种痘的日子做准备。

婉兮一边每日里与语琴一起替永璐在佛前三遍地拈香,一边还要顾着给和嘉公主婚事的预备;以及内务府每日里报上来给永瑢开府、娶亲的相关物品、内管领下人口的配置。

一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便接连几日早上猛一起来,便胃底一阵翻涌。

有两回不得不抢到脸盆前去干呕几声。

婉兮记着兰佩那天的玩笑话,她自己倒没那么想去。终究皇上这两个月当真是忙,她便是想再有孩子,也得等皇上回来的。

玉蝉有些不放心,要请归云舢去。婉兮倒是拦住,“别忙了。这会子咱们岛上的太医们,都跟着布置五福堂,归御医则受我所托,小心调理着小鹿儿的身子呢。”

“我不过是这些日子有些忙碌,又有些悬心,再加上这两天早上起得有些猛了罢了。不妨事。”

便是早膳的时候儿,语琴端起饭碗便问她的身子,她也只是悄悄眨眼,“我是等着清晖阁那边的动静呢。这便分了些心吧,姐姐也别在意。”

语琴便也叹了口气,放下碗筷,“我又何尝不是就等着那边的动静出来,好叫我那景仁宫里安生下来。”

二月十八日,皇帝谒东陵归来,回到圆明园。

皇帝这会子回来,不过是短暂几日。二十日便又要从圆明园回宫里,二十一日又要从宫里起銮,再去拜谒西陵。

皇帝回到圆明园,便急忙到“天然图画”来查看。亲自翻阅五福堂预备的情形,细细逐一问过内务府、太医院和胡世杰。到时候陪着小鹿儿种痘的太监、太医、手下的杂役,都亲自过问清楚。

皇帝这般,倒叫一直坚强的婉兮,见了皇帝的面儿,便忍不住有些含泪了。

婉兮低声埋怨,“爷这又何苦要这般折腾一回二月十八回来,二十就要回宫,二十一便又要起銮了便是这三两日,爷又哪儿得歇息”

皇帝轻哼了一声儿,“爷就怕从西陵回来的时候儿,小鹿儿已经进五福堂开始种痘了。到时候爷便是天子,都不能进去看他了,只能在外头等着。”

“这几日便是再折腾,也总该回来赶在小鹿儿种痘之前,将一切都亲自过问一遍,才得安心。”

婉兮本不准自己掉泪的,可是叫皇帝这么一说,泪珠儿还是忍不住掉下来了。

孩子种痘,要在那黑屋子里关十多天去呢。皇上二十一日启程拜谒西陵去,途中来回怎么也要数日去。说不定真有可能小鹿儿进那黑屋子种痘的时候儿,是没能见着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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