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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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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折樾惊得心提到嗓子眼,一伸手冥灵椿探出枝条抓住了不远处的一棵树,花折樾脚步一移,冥灵椿枝条一收,花折樾落至树梢躲开那黑雾。

他稳住身形,一手执伞看向了那逐渐变成魔魇模样的黑雾。

魔魇此时撑着一柄黑色的伞,他抬起伞面勾起一抹笑意双目盯向花折樾:“逃?你能逃到哪里去?”

花折樾道:“只要离你远一些,逃哪里都无所谓,倒是你,你和独孤锦做了什么交易?”

“交易?你是指哪一个交易?比如,这个?”魔魇看着人阴鸷地缓缓一笑,随即变成了一个士卒,又在花折樾眼前逐渐消失无踪。

花折樾下意识转过头看人是否飘到自己身后。

身后并没有人,只是林中的黑暗,魔魇不知去了何处。

花折樾心有余悸,小心翼翼地从树梢跳了下来,想还是回军营苟几日比较好。

然后往回没走两步,军营里忽然涌出几列整齐士兵,冒着雨手拿长戟举着火把朝他跑来。

花折樾一愣,发现魔魇所变的士卒跑在了最前头,紧着听见里面有人喊道:“抓逃兵,别让他跑了!”

花折樾此时离阵法有一段距离,冷静地思考几秒,想他们早就想抓着自己送去叛军将独孤锦交换出来,而因着这段距离必然给他安上逃兵的大罪名,介时一个逃兵换回独孤锦,张柯良再怎么不情愿也阻止不了。

如此,花折樾只能逃,修复阵法还剩下一点灵力,这些人也没有可以追得上他的,更何况有夜色掩盖。

他转过身,握着伞几个飞跃,很快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正在花折樾松了口气时,空中飞来两支羽箭,那羽箭如同生了眼一般直追花折樾,一瞬之间射中他双腿小腿腹上。

正一跃而起的花折樾猛地脱力从空中落下,双膝跪在一个小水洼里,双手撑地长发沾地,溅起的泥水飞到脸上。

伞已落在一旁,花折樾疼得眉心拧成麻绳,他转过头看向自己被羽箭射中血流不止的小腿,又看向逼近自己的追兵,顿时一狠心将两支雨箭从肉里头一一拔了出来。

冷汗混着雨水直滚而下,冥灵椿随即将流血的小腿给缠绕上开始治疗。

追兵离自己越来越近。

花折樾被迫收了刚开始为他治疗的冥灵椿,踉跄地站起身想钻入附近的林叶中躲一躲。

他正站起身抹去脸上的冷汗和雨水,甫一抬眸,就见魔魇立在了眼前。

他伸手用力捏住了花折樾的下颚将人喉口扼住,诡异地对人拉起一侧嘴角,另一手拿起花折樾的右手,看向他指间的冥灵椿:“这东西倒是给你帮了不少忙。”

花折樾喉咙被捏住说不出话,只眼睁睁看着螟蛉春从他指间脱落,落入魔魇手中。

拿了冥灵椿,魔魇将扼住花折樾喉口的手一松,并给了往后推的力,花折樾小腿的伤未痊愈本就站不稳,如此一下更是倒在泥地里难爬起身。

身后一群追兵已涌来,将挣扎着欲爬起的花折樾给按住了。

花折樾一抬眼,魔魇已经消失无踪。

他这才想起方才魔魇所说与独孤锦的交易。

原来魔魇化作士兵模样是为了引来这群人给自己添个罪名,或许那阵法被破坏也是魔魇刻意为引自己出来弄的。

不过,魔魇为什么不直接抓了他,而是和独孤锦合作?

花折樾被一路拖回了军营丢进铁笼子里关着,放在外头淋了一夜的凉雨。

花折樾一夜未眠,身上又湿又冷,他靠坐在铁笼子里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披下的长发遮住了苍白的脸,那双漆黑的眸子微微拉出一条缝,奄奄一息地看着天从浓黑到微亮。

周围嘈杂又起,多了许多模糊不清的人影,花折樾冷的麻木的手稍稍动了动抱紧了自己,神色惊恐地看向了他们。

“…来几个人把笼子抬上车。”

“…嘿。”

“……少尉…将军同意换人了?”

“逃兵该杀头,拖去把咱王爷换来,将军能说啥?”

“哈哈哈…”

随之,花折樾连着笼子被抬上木板车,那少尉拿着一根铁棍伸进牢内敲了敲花折樾的脑袋,试探他是死是活,仿佛笼里的不是人而是畜生。

花折樾疼得抬眸看向他,挪着位置躲开,少尉见他没死随即放了心,笑着一声招呼,车咕噜咕噜开始拉走,从军营一直往南淮城去。

雨仍旧在下,花折樾被冰冷的水珠打得睁不开眼,他眯了眯眸子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墙,眼角泛上一股温热。

他用晨时自动聚起的微弱灵力开启了愿念术,寻到了赤焱,问道:“你还好吗?”

赤焱急回他:“还好,怎么了?”

花折樾笑道:“想你了。”

回完这句话,花折樾嘴角微微弯起,眼泪却止不住流下。

赤焱重咳了几声,似乎是被什么呛着了,他道:“天雷又下来了,你好好的等我,等我回去找你。”

花折樾笑了一声,回道:“好。”

言罢,那点微弱的灵力也用光了,花折樾终究没有说出自己马上要落入敌军之手的话。

赤焱现在助凤曦历劫不能分神,何况凤曦历的是朱雀之劫,当初杀了朱雀已让花折樾愧疚至极了,如若成功,朱雀重镇南方七宿保一方安宁,花折樾心里也会好过一些。

他闭上双眼,他并不怕死,只是此时他绝望得有些窒息,最令他绝望的是军营里呼喝着要把他送去换回独孤锦的人,自己为他们驱妖除魔,熬夜为他们画符篆护身,招惹来的却只有嫉妒,嫉妒他升官快,嫉妒他的才能。

没有人不知道城里的妖怪都巴不得吃他这仇人血肉,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甚至欢欢喜喜地将他送了进去,没有念极半分好。

城里的妖怪和独孤锦可怕,城外军营里的人心也分毫不差。

牢车猛地一顿,停了下来。

少尉开始朝守城的人喊话,很快,城门打开,装着花折樾的牢车又被慢慢地拉到城门口,另一群人将之接过。

花折樾身子缩成一团,头埋入双膝不敢面对。

是死是活,也只有听天由命。

作为交换的独孤锦走出了城门,目光如炬地扫了花折樾一眼,神色猛地一怒,袖中五指攥紧成拳,他万料不到花折樾会是这样被送来交换的,若早知如此,他也不会用此计策。

正在此时,押送花折樾来的少尉给独孤锦打伞,独孤锦这才将怒气忍下,抬步离开。

咕噜咕噜,牢车车轮运转起来是一阵响。

随即,哐地一声巨响,城门关上了,花折樾的牢车被拉进了城。

一群曾被花折樾伤过的妖怪扑了上来将牢车给拦下,张牙舞爪地要将花折樾给拉出牢车,不过很快被另一群士兵给隔开了。

花折樾已经没有力气庆幸自己并没有被扒皮抽筋,淋了一夜雨的他似乎离死就差一步,一直到敌军的大牢前,他才被人从铁牢里拉了出来,却随即又被扣了手脚扔进牢房里。

牢房内依旧阴冷湿暗,花折樾愈发觉得冷,里头寒气直逼入骨,他忍不住发抖,喉咙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痒想咳嗽,他只能将自己尽量埋入牢里的干秸秆上蜷缩着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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