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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蜀中无良将,廖化作先锋。你们这些高级军官尚且如此,何况下面的标统、管带不少人连行军布阵、调兵遣将都不会,单凭一腔血勇,就能战胜袁慰庭麾下精锐的北洋军吗”

沈翔云、蒋志清等人都面有愧色。起身恭敬地对杨度施了一礼:“皙子先生见教的是”

杨度示意他们落座,又说道:“我们现在初定四川、陕西、甘肃三省,如果另立中央。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笼络各地士绅,但也会遭受袁慰庭和孙逸仙的猜忌,乃至查禁学校工厂、封锁水路交通、联兵进攻川陕、挑动官民叛乱等,可谓享其虚名而受其实害,智者不取。当年明太祖朱元璋在争夺天下的时候,朱升曾献九字良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朱元璋采纳此计,韬光养晦,厚积薄发。最终底定大明三百年江山。如今这九字良策照样适合我们”

薛仰岳奇道:“我们不立中央是因为怕享虚名而受实害,那为什么孙逸仙汲汲于成立中华民国临时中央政府难道他没想到这一点”

杨度抚腹大笑:“很简单啊孙中山成立临时中央政府,要的就是这个虚名,以此和实力强横的袁慰庭抗衡;偏偏他手中又没有一兵一卒、一寸土地,哪会受到什么实害如此有百利而无一害,他自然要积极去做了”

孙元起笑罢问道:“皙子。我们现在该怎么样做,才能尽快让袁慰庭登上大总统宝座”

杨度扇了扇纸扇:“其实我们不用做什么,只要袁慰亭知道孙逸仙打算成立临时中央政府,他自然就会抓紧的当然,我们也不妨卖他一个好,让他安心去翻云覆雨。可以命令姚宝来第四十七协固守经世大学外围,不要前出;程潜第四十四协一部、程子寅第四十五协一部分别撤出河南和山西,退回陕西境内。”

孙元起又问:“那要不要给他去封电报”

杨度摇摇头:“不用。这事儿不能说,一说就落了下乘。放心,袁慰亭是聪明人,会明白我们的意思的”

在孙元起、孙中山等人或明或暗的支持下,袁世凯放开手脚,使尽手段,终于在1910年的最后一天逼迫溥仪、隆裕太后签署了逊位诏书,紫禁城的黄昏终于到来。

就在逊位诏书公布后的一个小时,各省都督府代表联合会在南京宣布选举结果:孙中山当选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

第二七六章座中泣下谁最多

1912年1月1日,北京。

按照昨晚孙大炮在南京宣布的年号纪年,今天应该是民国元年元旦,新年头一天。但在大多数北京人心里头,今儿还是宣统三年

或许是因为皇帝、太后刚刚颁布逊位诏书,或许是因为原本一手好牌的袁慰亭被孙大炮半路截胡,整座北京城都有些惶恐不安。天色也是半阴不晴,不时刮过一阵冷凄凄的西北风。往日车水马龙的前门大街上空荡荡没个人影,整条街道像是被风舔过一样清洁溜溜。偶尔有一两个人经过,都是缩头缩脑猫着腰,小心翼翼顺着墙根快步往前走。

京城著名酒楼一壶春已经有些衰败,原先鎏金的匾额被时间侵蚀得斑斑驳驳,梁枋、抱柱上的彩画也不少地方出现剥落脱色。好在“虎死不倒威,驴死不倒架”,像这种屹立近百年的老字号,总有些熟客找上门来追忆当年的味道。

眼看过了午饭时间,但只有大堂里稀稀拉拉的几桌客人。见没什么生意,掌柜的也有些无精打采。就在这时,打门外进来两位客人:前面一位锦衣华服,器宇轩昂,大腹便便;后面一位则衣着朴素,神情灰败,身体干瘦枯瘪。这么奇怪的搭配瞬间让掌柜的精神一振:“两位爷,里面请敢问您老是在大堂啊,还是去雅间”

前面那位不屑地看了掌柜一眼:“自然是雅间我记得你们这里有间叫春柳迎风的包厢,今儿有没有订出去”

掌柜的一挑大拇指:“您老准是熟客既是熟客,就算订出去了也得让给您老不是两位爷,这边请”随即回头招呼伙计道:“小二,春柳迎风贵客两位,奉上干净瓷盆、雪白毛巾、滚烫开水、贡品香茶”这声吆喝字正腔圆京味十足,而且声音洪亮余音绕梁,端的不愧是老字号

两人刚在包厢坐定,伙计就送来脸盆毛巾茶水。洗手净面之后。端起茶碗互相道一声“请”,这才揭开碗盖小啜一口。衣着稍显寒酸的中年人饮罢茶水,微微皱了皱眉头:“棣轩兄,小弟记得上次我们在此用餐的时候。茶水还是小叶茉莉双熏,如今怎么换成碧螺春了”

锦衣华服的中年人笑道:“少泉老弟,如今南风北渐已是大势所趋,连国家政体都概莫能外,何况这日常所用的茗茶”

原来这两人就是三年前在此饮酒饯别的吴同甲和杨捷三。

之后,吴同甲出任湖北提学使,执掌一省学政。虽然教育部门号称清水衙门。但是再穷不能穷领导,而且经过孙元起的整顿规范,湖北教育经费颇为充裕。俗话说的好:“水过地皮湿,沾手三分肥。”吴同甲担任湖北提学使不过三数年的功夫,便由囊橐萧萧变成腰缠万贯。武昌起义后,他又摇身一变,成为鄂军都督府政事部教育局局长,随即改任鄂军都督府教育部部长。

前些日子湖北有很多传言。什么孙文要在南京成立新政府啦、什么袁项城要当大总统啦、什么孙百熙要另立中央啦以前一直呼声甚高的黄兴与鄂军都督府却没了消息。明眼人都多多少少能够猜到,武昌是没有成为天下首善之区的可能了。吴同甲在失落之余,赶紧收拾行囊。来到最有希望制霸全国的袁慰亭门下打点一下关系。

至于杨捷三,就有些时乖命蹇了。

他是光绪十六年1890恩科进士,十多年工夫逐步擢升至翰林院侍讲学士,本来仕途还算顺利。尤其翰林院侍讲学士一职,是京官中头等的好差事,既可以养望,又容易提拔外放,飞黄腾达几乎指日可待。然而不知是哪一炷香没烧到,还是无意中得罪了某尊大神,眼看着身边的同僚一个个不是外放做了提学使、提法使。就是提拔做了内阁学士、各部侍郎,只有他却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依然呆在翰林院里养望就算名望是个胎盘,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成人了呀杨捷三如是想道。

中下层京官日子普遍过得比较清苦,翰林院尤甚。对杨捷三来说。生活上的拮据都可以忍耐,仕途上的无望才是最大折磨。好不容易捱到宣统三年秋,杨捷三终于时来运转,先是官升一级,做了侍读学士;随后又有传言,朝廷准备外放他去江苏担任提学使。眼看着如花似锦的美好生活即将开始,武昌起义却骤然爆发。国家都危在旦夕了,谁还有心思去提拔一个翰林院侍读学士到了昨天,干脆连大清朝皇帝都宣布下岗了皇帝都下岗了,侍读学士还有什么用于是他也光荣失业。

此刻杨捷三听到吴同甲提及“南风北渐”“国家政体”,心中更加不悦,把茶碗往桌子上重重一顿,茶汤顿时四下飞溅。

吴同甲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不点破,径自对侍立在一旁的伙计说道:“你们店的招牌菜不是蟹粉狮子头、松鹤醉膏蟹、响油鳝糊、松鼠鳜鱼么但凡是拿手菜,你可着两个人的分量尽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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