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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为人父母,她可以理解韩念一切的执着,另外韩念受到的冲击应该也很大吧。

“恩。”韩念承认,“是很难,但是必须那么做。”

“我还以为你知道泥石流的事后,会没那么难。”苏海梅喝了一口咖啡,从头到尾,她都没想过让韩念为难,毕竟她们都经历过那场灾难。所以这也是她为何愿意放弃文件交给唐亦天的原因,他的威胁是很大,但与失去亲人的恨相比,苏海梅没那么容易被恐吓。

“我知道”韩念低头,眉眼处深深的影,遮住那双眼眸里的明亮。“那场灾难死了很多人,都是他造成的,太多无辜的生命这样的事已经不再是我和唐亦天之间的私人恩怨了,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生我养我,即便罪大恶极”

苏海梅用一个诧异的问句打断了她的话,“韩念,你不知道你是被领养的吗”养恩大于生恩,她曾是一无所有的孤儿,韩复周把她养大。即使养父有罪,她也要偿还养育之恩,这无可厚非。只是她现在不是已经知道泥石流的真相了吗

韩念抬头。苏海梅在那双眼里看到了迷茫,再明亮的星星也被乌云遮住,晦暗一片。

“你的父母都在泥石流中丧生,只有你幸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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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念的表情已经回答了苏海梅的问题,只是她震惊,苏海梅亦然。“原来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韩念摇头,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不是“她”,那她是谁

“也对”苏海梅想了想,泥石流之后,韩复周就调任去城,离开了白墨县。他收养孤儿的事,本来就没多少人知道,后来又到了j市,更不会有多少人知晓。不过,韩念自己“你不记得吗”

记得记得什么对于韩念,八岁以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她的全部记忆都是从八岁以后开始的,从城的医院开始。而关于白墨县,还有泥石流,她从未听父亲说起过。她更不知道自己竟然不是他的女儿,而她还不仅仅是一个被收养的孩子那么简单

她摇头,也不知道是回答苏海梅的问题,还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从天而降的消息。“可是我看过我小时候的照片,有我、有他,还有我妈妈”

她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涌,几乎要冲破她的身体,她清晰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掩埋过她说话的声音。血液在身体里飞速地流动着,连一呼一吸都变得凝重而艰难。

“他有个女儿,我见过一次。”苏海梅说,“在泥石流之前,那年春节我丈夫曾经带我去韩家拜年。我只见过那孩子一次,但我记得她的名字叫思思,白墨县中心小学读书。泥石流后,我为了找寻证据,调查过韩复周,他私下领养了一个在泥石流中失去父母的孤儿。”

奇怪的是,和韩复周以往的追名逐利不同,这样可以显示他仁慈的消息,他却从没公开过。苏海梅记恨韩复周,自然不会为他的假仁假义做宣传。后来韩念出现,j市几乎人人都知道他们父女俩感情极好,甚至韩复周与自己女儿的男友关系都很好。苏海梅自然不会在没有证据时去做无意义的事。她本以为韩念如果知道真相,就应该明白一切,却没想到其中会有这样的曲折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

“我叫思思啊,我的小名”韩念艰难地想为自己找到证据,证明她是韩复周女儿的证据。

可她的证据,总是那么脆弱无力,苏海梅可以轻而易举将它捏碎。“你不是,我见过你,我亲眼看到你被抬下山,那个叫思思的女孩,不是你。”

“那思思呢”韩念问她,她睁大双眼,卷翘的睫毛里夹着晶莹又闪亮的东西,好像一眨,就会掉落在地,然后破碎掉。“如果我不是思思,那么思思去哪了”

韩复周只有她一个女儿,韩念看过自己小时候在襁褓中的照片,也因为好玩和好奇看过出生证,免疫卡这些东西,无论是哪样,上面都只有她一个孩子,唯一一个。

“思思在泥石流中遇难了。”苏海梅说,“韩复周的女儿,在白墨县那场泥石流中,县中心小学组织了春游,遇难了一百多个学生,其中就有韩复周的女儿。所以你不知道一直以来你用都是他女儿的身份扮演他去世的女儿”

县中心小学,韩念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但她记得自己转学到城的时候,在她的履历表上确实这么写的,她曾经就读于白墨县县中心小学,她的大名叫韩念,父亲常常叫她思思。

“我不记得八岁以前的事了。”此时的韩念似乎除了摇头外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否认,否认她的认知,否认她的记忆,甚至否认她二十八年的全部人生。“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他、他们说我生了一场大病,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他们说我叫韩念他叫我思思都是他们告诉我的”

韩念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或者说,她不可能去怀疑自己的身份,这样的事太过像一个玩笑荒唐得让她想笑却笑不出,她多希望苏海梅告诉她这是一个恶作剧。

然后她们一起放声大笑,真的,她不介意别人这样耍自己,只要这不是真的。

可是她不断地否认,苏海梅在在不断地肯定,“韩念,你不是韩复周的女儿。而且,你都父母都是因他而死”

“我非常的确定,韩小姐。”苏海梅说,“我没有必要骗你这件事。你是泥石流的幸存者,也是双亲遇难的孤儿。”

北郊监狱,探监室。

最近一周气温偏高,韩复周已经换上了夏装的囚服,虽然他两鬓花白,但整个人看起来利落又精神,精神矍铄。好像只要能够踏出这高墙铁窗,他就可以东山再起,曾经他失去的地位、权利、金钱,都可以再次握入手中。

只要他能够走出去,他一定是赢到最后的那个人,唐亦天也不能把他如何。毕竟韩念是他的女儿,女儿为父亲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而她也一定会倾尽全力。

韩念走进探监室,高跟鞋咄咄有声地敲打在地面上。韩复周看见了自己女儿,踏着窗外金色的阳光走来,从八岁到二十八岁,整整二十年,他看着她长大,她一直都是韩复周的精神依托。

尤其是她的执着,她的勇敢,她的坚定不移,多么像自己啊。

她坐下来,看着韩复周,拿起话筒。逆光中,韩复周看不清她的脸,有些晃眼。但他猜,她应该是微笑着的。

听筒贴上耳朵,冰凉地蛰了他的耳廓一下,他听见那一端韩念的声音,更冰更冷。

“我是谁”她突然问道。一个听起来很荒唐的问题,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思思”韩复周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上了年纪,耳朵也不灵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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