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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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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汐朝抿唇,不肯回答,抬腿就要走。再走几步就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到时候执名若是敢做什么,她就直接喊人。横竖已经成了这副局面,也不会比这还要糟糕的了。

哪知执名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半点不肯给她机会,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攥紧她的右手腕,狠狠的举过肩膀,咬牙切齿道:“你说话啊!你厌恶我,总得有个理由吧?嗯?”

赵汐朝死劲挣了几下,没挣开,刚要大声喊叫,执名的下一句话,直接让她抿紧了唇。

就听执名冰冷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伴随着他特有的阴沉语调,在夜色里尤其诡异:

“你喊个人试试,我就扒开你的衣服,跟别人说你勾引我。嗯哼,你说在京城这种地方,消息只要传开,大街小巷的谁不知道?届时你那个情哥哥还会喜欢你么?恐怕连小妾的名分,都不愿意给你吧?赵汐朝,你还真是……”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执名的头微微偏转过去,再回过头时,白皙光洁的右脸渐渐浮上五道鲜红的指痕,相比俊美无瑕的左脸,更显得触目惊心。

“你竟然敢打我?赵、汐、朝!”

赵汐朝只觉得右手腕一阵剧痛,几乎要被执名将骨头生生碾碎。她方才打的是真用力,左手现在还在轻微颤抖。闻言,昂着下巴,一字一顿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厌恶你么?我告诉你,就是你现在这副样子,最让我厌恶!我讨厌别人拿傅言对我的感情开玩笑,讨厌你说的话,更加讨厌你对我动手动脚!放开我!”

执名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手里越发用力,甚至能听见骨头发出轻微的声响。伴随着这个力道,赵汐朝眼眶一下子就红透了,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明明脸色都白了,还硬是固执的不肯求饶认输,像极了他那位被人凌虐致死的亲生母亲。

“赵汐朝,你还真是……讨我喜欢啊。”执名一根一根的将手指松开,余光瞥见赵汐朝的手腕处横着一圈紫色瘀痕,瞳孔不由狠狠一缩,有些早该忘记的记忆又涌上心头。

想要忘记的总是历历在目,想要释怀的总是耿耿于怀。

他突然两手捧住赵汐朝的手腕,在她满脸惊恐中,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轻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以后我改……”

“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你滚开!”赵汐朝将手抽了回来,捧着手腕往后退了几步,厉声道:“执名,我不管你是谁,以前是干什么勾当的。我跟你说,从今以后,你再接近我一步试试!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要是不怕被天打雷劈,你就尽管行恶事,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替天行道!”

执名眸色落寞,抬起脸来,勉强笑道:“就算有人要杀了我替天行道,那也不可能是你了。赵汐朝,你不会真的以为你那个情哥哥能把我怎么样吧?你若是对我做了什么,才真是……大祸临头。”

他最后几个字说的极轻,可听在赵汐朝耳朵里,心神都为之一振。她心知执名这人脾性,说出来的话鲜少会有谎话。若当真如此,执名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前世为什么一定要刺杀圣上?

突然,执名抬腿走了上前,双手按住赵汐朝的肩膀,眼底闪着泪光,缓声道:“赵汐朝,如果我说,你长得很像我去世多年的亲生母亲,你信么?”

“不信。”

“为什么?”

赵汐朝抬脸,淡淡道:“是你自己说的,谁要是信了男人那张破嘴,就离死不远了。所以执名,我并不信你。”

执名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赵汐朝居然会将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他缓了许久,也没缓过神来,总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可也不能说自己不是男人……

须臾,他抬眼望了望天,将手收了回来,这才望了赵汐朝一眼,摇了摇头,嘲讽道:“算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世间的人都是如此,一样的道貌岸然、衣冠楚楚!口蜜腹剑、背信弃义!”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执名迅速转过身去,又恢复了往日的孤傲,他抬腿大步的朝前走,一只手举过肩膀对着赵汐朝摆了摆,懒懒道:“你放心,我只是在贵府小住几日,不会打扰太久。另外,我奉劝你一句,别试图在背后算计谋害我。天底下不是只有你那个情哥哥身份贵重的,我比他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汐朝冲着执名的背影挥了几次拳头,这才气急败坏的往院子里走。屋里灯火通明想必是丫鬟们留着的,她才进了大门,却见凤尾迎了出来,满脸焦急道:

“大小姐,您这是去哪里了啊?奴婢可担心死了!”

赵汐朝喘了口粗气,摆了摆手,道:“你有没有事?感觉怎么样了?”

哪知凤尾却满脸疑惑,挠了挠头,问道:“奴婢能有什么事情?大小姐,您在说什么啊?”

赵汐朝一惊,狐疑道:“你难道不记得今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什么?”凤尾道:“奴婢今晚陪小姐去了上房用膳,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睡在了凉亭里,然后奴婢就自己回来了啊……”

闻言,赵汐朝深深的吸了口气,大抵是执名玩的小把戏了。执名这个人,武功奇高,身法诡异,又会下蛊。关键是身世成迷,看起来还有一段凄惨的往事。

她颇感头痛,伸手捏了捏眉心,听执名言下之意,大约是要离开赵家了才是。离开做什么?刺杀皇上么?可只要离开她赵家,就算执名把天捅下来,想必以傅言的本事,也能力保赵家不受执名牵连。

转眼过了几日,执名在府上一直安分守己,半点幺蛾子都没出。不仅如此,还成天带着他娘,一同出去逛街。今天买胭脂水粉,明日买绫罗绸缎。不仅是给他娘买,其他人也都有份。

可因为赵家上下都把执名母子当狼防,纵是他送长生不老药,也是万万不敢收的。赵老爷首当其冲,表面上将执名送的东西接了,回头立马让人一把火给烧了。不仅如此,还洗了十几遍的手,生怕沾了毒粉什么的。

因着明连的身子始终不见好转,病情总是反反复复,眼看着一日比一日加剧。傅青成天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连傅家都不回了,直接搬去国公府住着,无时无刻不陪在明连左右。

宫里的太医来了一波又一波,也对症下了药。可大约是胎带的毛病极难治愈,这么多帖药吃下来,咳嗽虽然止住了。可身子却是日渐消瘦。赵汐朝听闻消息,想着无论如何也得去看看。哪知道才到府门口,就被安平县主拦了下来。

安平县主大抵是才从皇宫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太医。一见赵汐朝的面,连眉毛都横了起来。噔噔几步走上前来,一把推着赵汐朝的肩膀,大声斥道:“滚开!”

赵汐朝没料到安平县主说动手就动手,脚下不稳,整个人往后倾去。眼看着就要从台阶上滚下来,幸好傅言及时从后面将她扶住。

安平县主性格执拗,认定了是傅言对不住她。一见他维护赵汐朝,便认定是赵汐朝故意如此。好让傅言觉得,是她这个县主仗势欺人,蛮不讲理。当下气得更狠了,手指着赵汐朝的鼻子,骂了一句:“狐媚子!”

“请安平县主自重!”

傅言这人最是护短,尤其见不得赵汐朝受半点委屈。当下就冷下脸来,他原是奉旨过来,恰巧就见到明珞如此蛮横。索性将赵汐朝揽在怀里,大步下了台阶。

明珞狠狠跺了跺脚,眼泪珠子都蹦了出来。手指着傅言的背影,大声痛骂:“傅言!你这个薄情寡义的人!赵汐朝就是个狐狸精,她在勾引你!她就会在你面前装可怜,难道你就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闻言,傅言脚下一顿,眉头皱紧,刚要回头训斥。衣袖就被人往下拽了拽,他垂眸深深的望了一眼赵汐朝,却听她小声道:“算了,什么也别说了。”

“你不了解明珞,你越是作出退让,她越是觉得你很好欺负,以后就更加没完没了了。”傅言淡淡道,一把揽过赵汐朝的腰,往怀里一带,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明珞。

明珞揉了揉眼眶,大声道:“你看我做什么?一个商贾之女,身份如此低贱,若不是使了狐媚手段,怎能将你迷得神魂颠倒?还有我哥哥,梦里还喊着这个女人的名字!傅言哥哥,像她这种在外头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到底看上她哪点了?我怎会输给她这种女人!我不服!”

“够了!安平县主说话要注意分寸!举止如此粗鄙,就是国公府的教养吗?”傅言冷眼望着明珞,一字一句道:“我不知令兄所想,到底是我对不住你。可赵汐朝是我心仪己久的女子,你若是侮辱她,我决计不会善罢甘休!请安平县主注意说话的措辞,否则传扬出去只会惹人笑话!”

“笑话?谁敢笑话我?我可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我要骂谁,就骂谁!”明珞狠狠跺了跺脚,突然放声大哭,“我爹娘不在了,哥哥也生了重病,你就敢过来欺负我了,是不是?你们是见我国公府无人了,这才敢上门寻事!我告诉你们,我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他病好了,我要你们好看!”

她说着,抹着眼泪就往府里跑,身后跟着的太医和下人各个战战兢兢。也不知是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

赵汐朝垂眸扯了扯傅言的衣袖,小声道:“明珞其实没有输给我,她是输给了你,可挨骂的却是我。”

“……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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