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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只好闭嘴不言。那柔奴却以为是说中了薛诗涵的心事,笑道:“同为女子,我忠告贵客一句,管出来的男人嘴服,疼出来的男人心服。”

“住口”薛诗涵哪里还忍得住怒气,厉声斥责。下意识的指着幔帐想让这三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滚出去,可今天是严居正做东,她薛诗涵似乎根本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

“贵客吩咐,柔奴遵命便是。”柔奴显示出了极高的职业素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给严居正倒酒却不再说话。本来挺热闹的气氛,顿时显得古怪。

严居正对秦百川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出来做个和事老,然后再想办法送走那位大才女,这才对得起今朝的美景良辰。秦百川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正想说两句场面缓和气氛,可他尚未开口,便听到对面一处幔帐当中传来一声怒吼。

“巴嘎”

随着这声怒骂,又是“啪”的一声,似有人摔碎了茶杯。

猛然听到这两个字之后秦百川当即皱眉,不过见严居正等人都面色如常,秦百川这才想起来,安阳靠海,这里经常有一些东瀛人出入,因此也实在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

对东瀛,秦百川没有特别的憎恨,更谈不上厌恶,只是当初在现代做相声演员的时候他拒绝了两次前往日本演出,无关什么历史仇恨、国家荣誉,只是单纯的不想去而已。虽秦百川也能说一些日本话,可对日本的了解也只限于大和民族、武士道以及苍老师。

二楼的吵闹使得画舫出现了短暂的平静,可包括柔奴等三个女子在内都面色如常,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事实上,每个月总有一些自东瀛过来的浪人趁着酒醉惹出一些事端,可这天下是大颂的天下,浪人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秦百川不知道这些细节,透过幔帐向外看去,对面隐约有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身穿和服、木屐的男子腰间握着东瀛刀,用不太熟练的颂语怒道:“我漂洋过海来到安阳,只想见程嫣然小姐,你们派出这等货色陪我饮酒,这是对东瀛武士的侮辱”

那东瀛浪人旁边站着一位三十左右的女子,满脸赔笑的对他解释,意思无外乎是说什么程小姐卖艺不卖身,不陪酒,请他原谅之类的话。可是那浪人哪里听得进去,铿锵一声,鬼刀出鞘,一刀斩落了桌脚:“滚叫程嫣然出来,否则,统统杀掉”

东瀛浪人喊打喊杀,海风画舫自不能没有动作,只听脚步声动,四个黑衣大汉面色阴沉的走了出来,秦百川暗笑,这四个大汉应该就是夜场的保镖。

四个大汉尚未走到近前,三楼上忽然有人开口:“大颂乃天朝上邦,区区东瀛不过弹丸之地,也敢在我安阳耀武扬威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说话这人口气极大,秦百川侧过身抬头看去,却见三楼凭栏站着一位年约三十左右,一身文人打扮的男子。这男子身穿灰色长衫,腰系黑色玉带,袖口用布带缠住手腕,脸上虽带着笑容,可眉宇间却是闪烁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秦百川不认识这男子,可当他看到男子身后站着那位身材高大之人,目光不由得微微一缩。后面那男子体型魁梧,脸上带着一条长长的刀疤,却正是秦百川在忠义勾栏有过言语冲突的应天南,江陵千金赌坊的应大管事。

冤家路窄,秦百川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目光再次落到那男子身上,从站位的尊卑上来看,应天南落后一步,那就说明那中年男子才是主子,再想到应天南的身份,他能奉为主子的人就算不是豆浆李,也得是沿海军的首脑人物。

“你是什么人”东瀛浪人似也看出那男子气势不凡,厉声开口。

“沿海德生,李明秀。”中年男子神色倨傲,毫不避讳的报出了家门。

楼上楼下显然有不少人认识李明秀,纷纷点头抱拳问好,秦百川却是不知,问身旁的陪酒女子道:“李明秀是什么来头”

在方才的交谈之中,秦百川谈吐风趣,早就让女子笑的花枝乱颤,听他问话便压低了声音:“贵客有所不知,这安阳地界最大的势力就是沿海德生公,这位李明秀是德生公的干儿子,也是他的左膀右臂。”

“难怪了。”这结果跟秦百川猜测的也差不多。

“李明秀没听说过”李明秀气势迫人,可那东瀛浪人却是不肯服输,明知敌众我寡还是冷笑道:“我看你也是懂得功夫之人,可敢跟我赌上武士的名誉,在此一战”

“东瀛地处蛮夷,不尊教化,便只懂得打打杀杀,难道没听过智胜于力”李明秀轻蔑的哼道:“以你的身份,还不配让我出手。”

“在东瀛的时候我就听说了,你们大颂人只会耍嘴皮子功夫不然当年你们皇帝的老师,也不会跑到东瀛避难”东瀛浪人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优越感和胆气,扯着嗓子叫嚣。

李明秀城府极深,面对东瀛浪人的挑衅眼里杀机虽不散可却也不动怒,朗笑道:“颂人只会耍嘴皮子也好,那我就跟你仔细跟你耍耍,喏,宫本西木,幼年师从梅原敬一,五年前通过鬼雾派考核,成为下忍。鬼雾派与幕府勾结,三年前宫本西木护送幕府凌户独女返乡,途中生了歹念,毒杀同门五人、随行军士十七人,奸杀侍女三人,囚禁、祸害凌户独女三十二天,被追杀之际更是不念床笫恩泽,前后共一百零三刀,将凌户独女折磨致死”

李明秀顿了顿,他虽没明说,但是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他指的就是这个东瀛浪人

“畜生”听李明秀数落那个叫做宫本西木家伙的罪证,天生懂得怜香惜玉的严居正狠狠咬牙。

“你信口开河”东瀛浪人脸色一变再变,他虽狂妄也却不是傻子:“宫本西木,我不认识他”

李明秀根本没理他,自顾自的道:“鬼雾派与幕府凌户联手清理败类,东瀛本土再无立足之地,宫本西木驾船出海,先后辗转于各个孤岛,惶惶如同丧家之犬。一直到月前,顺着海潮来到了安阳,扮作浪人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敢不敢下来与我光明正大的一战”东瀛浪人语气依旧是咄咄逼人,可是这咄咄逼人当中却有了色厉内荏的意思。

“你不明白没关系,鬼雾派早在一年前便送来画像,让德生公留意宫本西木是不是在此。”李明秀揉了揉手腕:“那幅画像被我放在床下,若是我拿出来交给安阳的东瀛商会,不知他们会不会留着这个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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