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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睚眦必报一点就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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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该怎么称呼”

“傅展。”傅展说,他侧过头望着乔韵,深情地一笑,“不过乔韵通常都叫我david。林阿姨您怎么叫我都行。”

“david。”林女士似在咀嚼这名字,她的眼神在乔韵脸上流过,她力持镇定林女士并非简单对手,含笑顾盼傅展,并不掩饰自己的喜爱:这感情是真的,傅展今天的表现确实堪称处处得体。

她应该没发现破绽,但也并不想撤退,林女士盘旋片刻,再度出击,“那,david,恕我多问几句这么短的时间你和乔韵是怎么认识的”

傅展一如既往,讨人喜欢、文秀翩翩。e的黑西装通常会有一点点gay,但被他穿来则只有雅致,他坐下来时松开一颗西装纽扣,放下杯子以后提提袖口,对林女士的提问态度也很坦然,“一个多月前,小韵到我店里购物”

他的用词,让自己的职业层次听似不高,林女士的眉毛扬了起来,傅展并不介意,他充分把握机会,伸手轻揽住乔韵肩膀,稍稍一紧就放开,望着她的眼神里充满笑意,语气饱含温存,情到浓时吐露心声,“我对她一见钟情。”

乔韵忍不住冲他龇牙,赢得一记含义丰富的媚眼。林女士看不下去,轻咳一声。

“到你店里”她迟疑地重复,眼神对准乔韵,她当然礼貌到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评论,但表情已足够阐述:秦巍去演电影,已被视作不可忍受的堕落,但饶是如此,他要演的还是名导大作的男二号。傅展则只是个最高估计,店东这两人的层次

她的表情,很像是某些时候的秦巍,他礼貌地表示轻蔑时,他矜持地划分出阶层的区别时,这是乔韵尤其讨厌的一种表情,现在更多一层联想它让她想到顾教授,想到她在电梯门合上以前的表情。

顾教授的失望不解,是她必须承担的代价,但她有什么理由承担林女士的鄙视乔韵一把挽住傅展,堵住他解释的话语,对林女士灿烂地笑,“对,david是在附近上班的店长林阿姨,你用三年时间提醒我,人还是得找个门当户对的才能持久,我这可是听您的话。”

林女士的眉毛压下来,像黑云压在城门上,作为一个举止得体的贵妇人,她的气场强大得惊人慈爱的面具现出裂痕,但她依然在忍,“小乔,我只是表达关心,并没别的意思。”

一计不成,她迅速换了策略,“不论如何,我们都很关心秦巍,这一点,你不至于再否认吧你们有三年的感情,这三年内,他对你可并不差。”

她意味深长地望着乔韵,像是在等她的否认,等乔韵证明自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而乔韵忽然间感到极度的厌倦。

“如果我说不呢”她问,挑起眉,刻意翘起二郎腿,摆出bitch face挑衅地问,“您还能怎么接啊林阿姨,我敬您是个长辈,可您不能把我当白痴当秦巍看待吧,这种操纵人心、道德绑架的小把戏,您找他玩,别向我下手行吗”

“你”林女士气结。但乔韵效仿她,截断她的话,“噢,对不起,我忘了,您肯定是在秦巍身上把十八般手段都用过一遍了,但并没能奏效不是吗您现在又想操纵我来干什么做个乖小孩就有糖吃,你以为秦巍要做演员是因为我,我和他分手是因为去不起帕森斯又不愿受你的施舍,决定发个大糖给他给我,然后让我们从此做上乖小孩”

“ok,我有了新恋曲。”乔韵说,示意地紧紧怀里的胳膊,新恋曲咳嗽一声,配合地顺顺她的鬓发被乔韵掐了一下,入戏地低声说,“小韵”

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若隐若现,松香味,宁静的香调。乔韵哼一声,“您立刻换思路,要笼络我和你一起为秦巍好,然后是什么把我和你绑到一个立场上以后,你要我干什么假意和秦巍和好,把他骗去耶鲁注册以后再说穿正好一箭双雕了,连我这个前女友的隐患都解决掉”

林女士的那张面具终于彻底出现裂痕,她厉声说,“那样对他才最好他不应该误入歧途这职业是不理想的未来,这是不言自明的真理难道你能否认”

乔韵的确不能,她的气势出现短暂中断:不可否认,她也她也不希望秦巍放弃耶鲁,她甚至,甚至也许比林女士更希望他快点走上原来那条路,变成那个那个她记忆中的秦巍。已有太多变乱发生,让她心力交瘁,他们的下次见面应该是在纽约,也只能是在纽约,她早策划好了自己的光鲜亮相,纽约时装周首秀,她带着她的男朋友,高大又英俊,站在镁光灯下接受全世界的赞美,当秦巍在人群边缘走过的时候,她会赏赐给他淡淡一眼,就像是他在校门口挽着dy dior送出的那一瞥一样。是的,这是她日益丰满的白日梦幻想,以及,是的,她很记仇,在白日梦里尤其狭隘不论如何,秦巍确实越快滚出国越好,越快越好。

“你不能否认,”林女士迅速捕捉了这一线疏漏,继续扩大战果,她的声音扬高了,“你也不能否认你并不适合秦巍小乔,你现在就在证明你并不适合秦巍”

“秦巍的人生,你说了不算”乔韵迸出本能地回答,“不要想尽办法把你不完美的青春在他身上再活一遍这是虐待这很可悲”

这句话,一刀插入林女士胸口,令她一下流露刺痛,讷讷竟不能成言。乔韵也有爆发后的疲惫,但更多的还是爽快,忽然间她心平气和,不再感到今天的见面毫无意义:这真的很爽,说出口才发现,原来前后加起来十多年,在那么多次明战暗战里,她最想对着林女士耳朵大吼的,是这句话。

“david,我们走吧。”她以胜利者的姿态转头从容说,压住傅展去拿账单的手,“林阿姨是长辈,让她请客好了。”

傅展盯她一眼,宠溺松手,对林女士做了个抱歉的表情,为乔韵拉开挡路的椅子。,但手在半途,被林女士一把按到桌上。

这动作太突然,她本能抽手但林女士的力道出乎意料的大,她仰头看乔韵,迫力如水漫过不论刚才的那句话对她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现在都显然已被驱散。

“你,要,怎么样,才肯去见秦巍”她问,语调低沉,“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去见秦巍”

她不接受不这个答案,乔韵看得出来,林女士有绝对的耐心和她周旋,她是她仅剩的唯一机会,她当然不会就此放弃。在她们这漫长又无言的斗争中,她也绝不会就此败下阵来。

但乔韵已经完全失去耐心了。

“那好,”她不假思索地说,用上了已知最强大的筹码,“任何人都是有价钱的,我也一样正好有件烦心事,您可以帮得上忙,如果您帮我解决这个烦恼,我也投桃报李,帮你搞定秦巍。”

任何人都有价钱,而林女士恰好有钱有势,多少钱都付得起。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优势的自信逐渐重回:到最后,她还是压制住了乔韵,到最后她到底还是买下了她,胜过了她。

乔韵让她得意几秒钟,戳出最后一刀。“我在n市的朋友遇到点麻烦。”

她说,漫不经心地,仿佛这真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您和j省那位常委不是多年的好友吗出面请他打声招呼”

她没说完,因为林女士的脸色已经惨变,她一下站了起来,精致的面具就连刚才也只是出现裂痕的面具此时纷纷碎裂,竟已无法维持最后的尊严,余下的只有一团苍白的不可置信。

“秦巍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她们沉默地对视了一会,林女士低声问,声线低微,仅可耳闻她有点摇摇欲坠,不得不扶住桌子维持平衡。

乔韵踌躇了一下:事实上,这件事的确不是秦巍告诉她的,但在如今这个时间点,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嗯。”

她说,从林女士软弱无力的掌握中抽出手,转身走出去,没有再回头。

林女士亦没叫住她,乔韵身后,是一片惨淡的寂然。

“我该怎么补偿你,一个包够不够”

“你觉不觉得这对白说反了”

傅展说,语调愉快又幽默,乔韵都被他逗得笑起来,他们在商场中庭停住脚步,她转身靠到栏杆上,轻吐一口气,“其实给你打电话,也是当时气得有点不清醒了,这不是个明智的决定我性格爱冲动,这是个问题,但老改不掉。”

“乔小姐觉得鄙人能派上用场,这是我的荣幸,”傅展真诚地说,“况且,那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林阿姨的性格不像是会轻易放弃,如果你不快刀斩乱麻,恐怕还得在爱不爱这个问题上,纠缠很久吧。”

和别人说林女士的坏话,属于很快乐的事,虽然傅展和她交情还没到这步,但不能阻碍愉快感升起,压过心头那一蓬乱絮,乔韵咬唇,但没忍住,还是开心地笑起来,“你坏哦”

“很坏吗”傅展也扬眉笑,他的笑神秘又亲密,双手插袋,神气地左顾右盼,似是对自己的坏引以为豪,“只有一点点吧。”

乔韵白眼他,但这白眼到最后总变成笑,“真不要补偿啊”

“当然不需要,要说补偿,该我给你。”傅展说,语调八卦起来逗她,“我听了一个曲曲折折的精彩故事,感觉应该补票啊。”

“那,你想怎么补偿我”

“一个包够不够”

两人对视一会,比拼故作正经的功力,又几乎前后脚破功,同时笑弯腰,傅展身上的文雅在这一刻短暂地不翼而飞,他看起来不可思议的年轻和开心,注视乔韵的双眼闪闪发亮。

他直起腰,从怀里掏出一张熟悉的小纸片递给她,“这是我第三次给你递名片了,乔小姐。”

乔韵没有马上接,“傅先生,你还想给我递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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