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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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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素来的习惯是——配毒药从来不做解药,偏生这遭毁了自己最金贵的脸,不回去找佳人哥哥治个明白,怕会伤心欲绝。

我点了头。

绝代哥哥一边照着“风月宝鉴”,一边呜咽着:“老爷,你得给我报仇啊……”

本监国一向认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美男下手更要瞻前顾后深思熟虑。

于是,当我刚坐上车正捧着水袋“咕咕”喝水,慈相掀开车帘,风雅地笑着对我说“扬思,一个人坐车寂寞,我来陪你”时,我虽然呛得说不出话,却还是眉飞色舞地默许了。

慈相在我对面坐下,一张俊脸眸光轻闪:“扬思,这还是你我第一次同乘一车。”

我也不羞怯,迎着那道暖融融的目光说道:“一路上多亏慈相周到安排,感激不尽。”

慈相整了整衣襟,神色略带不安:“绝代公子的伤真是子姜无意为之。”

我慷了一下慨道:“绝代哥哥顽劣惯了的,也请丞相不要忌恨。”

慈相浅笑道:“只要扬思不怪我就好。”

他低垂了双眸,稍作停顿,抬眼又将目光凝了上来:“扬思,还是唤我子姜吧。”

我爹要是知道我现在与奸臣同乘一车,相谈甚欢,肯定得绕着翠竹园走上一整天,边走边叹气“不肖若此,家门不幸啊”。

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监国注定要以下述为祖上抹黑的方式来曲线救国。

“称呼名头只是代号而已。子姜,我心里与你从不生分。”

我使劲儿地将方才强咽下的几口水挤到眼睛里,好让自己美丽的眼睛更加水润,以便深情款款地回望于他。

他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眉眼弯弯,掩不住的欣喜。

我拔下胶塞,喝了一口水。

他竟然没有被我的丑样子所恐吓住,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本监国在心里略一分析,得出原因有二:一则奸臣心里素质大抵都是很好的,且面厚心黑,真情实意从不外露;二则本监国已经可以不靠皮相来笼络人心,一双眼睛就传神达意。

本监国认为第二个理由更为充分,深得我心。

赶明儿,本监国有空,再为自己销魂的眼神儿、精湛的演技立上一传。

从小时候写起——

小时候,我爹总要出差(谁晓得是不是皇帝总编排个借口外派谏臣,好落得个耳根清净),二娘只顾得逛街买水粉胭脂,三娘招呼一群大婶姑婆打打牌九忙得也没工夫理我,我乐得没人约束,便偷溜出去个大半天。

一出了门便东跑跑西窜窜,爬爬树掏掏鸟蛋,偶尔也仗着自己身手敏捷、胆大包天教训某只欺负人的小屁孩儿。

乐子总能找着不少,可是到了晌午傍晚,肚子是真会干瘪瘪咕咕叫的。

捡不到小笨鸡儿,拾不着瓜果辣椒的时候,我就总是嬉皮笑脸地陪着卖包子的卢大妈吆喝叫卖,可怜兮兮地跟着炸小草鱼的图老爹在油锅周围转来转去,要么就假装一个不小心跌倒在婀娜多姿的小姐姑娘身旁……招招见效,屡试不爽,最后我总能打着嗝儿回去,肚子圆润地连狗洞儿都钻不进去。

啊,童年那些个曼妙时光只能封存在记忆的死水里了。现在出门,本监国只能顶着一张丑陋面皮,此情此景真真是可悲可叹。

“扬思,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慈相声声温润。

啊,本监国得再接再厉。

“哦,方才,我在想我们的初识。同朝为官真是缘分,你我还不曾好好聊聊。”

我胡诌了一句,他眼光却更加深沉,情意无限,似有无数的甜蜜场景拂过眼前。

看得眼热。我端起水袋,又喝了一口水。

本监国有点儿傻了,难道自己的演技已然如此出神入化走火入魔了?

换个话题。

“子姜,你与谷镇长是旧识?”

他略略回神,答得简单:“从前在符区做过一阵子幕僚,大小官员也认得一些。”

风从窗棂吹了进来,两缕青丝掠在他的嘴边,唇色光润,眉似修竹,果然是绝色佳人。我不禁想起小皇帝思慕慈相的凄凄模样,谷冉姑娘非君不嫁的意切情深。

再喝水。

我皱起眉来,极为关切:“子姜,我也不与你见外。你至今尚为婚配,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抬了眼,却也不答。许久才说:“扬思倒是妻妾成群,可是幸福?”

唔,他是讽刺我荒淫无道啊。

“还好还好,只是奉父亲之命成婚而已。想来,谏臣也会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他满眼探询:“扬思可曾想过,过不同于现在的生活?”

他剥了一颗荔枝,递了过来。

啊哈,狐狸尾巴漏出来了。这是想让我跟他同流合污啊。

我一手接过荔枝,嚼了起来。本谏臣才不是这么好收买的,嗯,还真是挺甜。

“子姜此言差矣,扬思虽然貌丑,可家中子女可爱,夫妻恩爱。扬思此生可为国尽忠,为社稷尽心尽力,已觉无憾,别无他想。”

他神色一黯,一瞬又转为明媚。

“扬思心系社稷,也是百姓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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