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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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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考虑的,她在路上便决定要将那理不清的是非丢到脑后。她的徐三叔是个深情温柔的人,对她全心全意,见到他有迟疑,是因为害怕。

这种害怕并不是她来自对徐三叔的不信任,是跟近乡情怯的性质一样,到了他跟前就无端涌起的惶惶。

因为自此自终对他都是信任的,因为这事背后恐怕有她不知的原因,更甚是......为什么那么巧就叫她听见了这些。

正是细思极恐,她才感到害怕。

“徐三叔。”初宁埋在他颈脖间,声音就显得闷闷的,“我听到了对你不好的话,在宫里,两个太监说的。他们说是你出卖了爹爹,所以爹爹才落到被流放。”

徐砚总算知道小姑娘为什么反常了,神色一僵,沉默片刻说:“那你是相信了吗?”

初宁说:“不!”

她声音短促而尖锐,刺人耳膜,还抬起了头,神色无比坚定。

“不!我没有相信!是爹爹在事发前就把我送离家,让我等一个来接我的人。你来了,就绝对不是你主导,我爹爹明明是在未雨绸缪!怎么可能会是你,即便是,那也是你们先前说定的!”

初宁在这方面就没有过怀疑,她初听见时是震惊,后来是惊骇。

她对上他的视线,凝视着他,担忧又不确定地说:“是有人要对你不利吗,是他们又打什么主意,要对付我爹爹一样对付你吗?”

这才是使她惊恐的原因!

家一夜败落,父女相见无期。

万一徐三叔也被奸人设陷呢?!

她不敢想。

徐砚听了那么久,一直沉默着,与她对视的眼神有几分复杂,神色也无比平静。

面对这样的他,初宁心里那份不安越发浓重,都以为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是哪里还叫他误会了吗?

他还误会自己心里有怀疑或这是试探?

想到这里,初宁猛然一下去揪了他衣襟:“徐三叔!我没有怀疑你!真的!”

她神色激动,在暗色中都能看得清她因为紧张涨得通红的脸颊。

然而,面对徐砚的沉默,初宁没来的心虚,眼眸就蒙了层水雾。水汽蔓延之快,在她又说话的时候,已经凝结在眼角,似清早挂在花叶上的晨露。欲滴未滴,摇摇欲坠。

“——徐三叔!我真的没有怀疑你的,也许......可能.....刚才听见的时候,被吓得有些懵的时候。也许在那个不太清醒的时候,有、有怀疑过......”

小姑娘越说越觉得难堪,也越难过。

眼见就要哭出来了,徐砚才长长叹息一声,将她拥进怀里,一手扣着她后脑勺,逼迫她把脸贴在自己胸膛。

“卿卿,你如若怀疑我,我心里恐怕还好受一些。”

他感慨的声音似近似远,如同隔了山山水水,飘落到她耳中模糊不清了。

初宁没听明白,徐砚拥着她,继续说道:“确实,当年的事情有我的原因。不管是不是你父亲让我去做的,我都有愧于他,明明我可以不做,不让他替人受过。他依旧还会是位高权重的阁老大人,你也依旧是阁老千金,不必受这几年受的委屈。”

“所以,我宁愿你怀疑我,对我不信任,我这心里才还可能好受些。是我令你们父女分离,是我叫你家被抄了。”

徐砚从来没有跟人提起过当年的事,也没有跟任何人承认过当年的事,即便是太子。好友为了忠一字,闹得如此境地,他觉得真的不值得,他的难过有为宋霖也有为自己。

当时他几番挣扎的选择,最后还是看着好友走到最险的一步,而他毫无办法。

他怎么能不难过。

“卿卿......我对不住你,亦对不住你父亲。”

徐砚道歉着,缓缓闭上眼,情绪的浪涛在心底翻涌,愈演愈烈。

他甚至控制不住,声调都带着微微的颤音。

初宁听出了他的无奈与自责,还有愧疚。

果然,事情和她猜想的差不多,可这是她爹爹的选择。初宁心目中的父亲,是无所不能,即便他如今一败涂地,远离庙堂。

但父亲仍旧保全了她。

而徐三叔也对她照顾有加,对她只有恩,没有别的。

初宁贴着他的胸膛,无声的笑。

对啊,徐三叔有什么错,他没必要愧疚的。

初宁动了动,徐砚察觉低头看她,对她的禁锢放松了些。

小姑娘的脸突然贴近,快到他来不急反应,唇上就有暖暖的温度,她的气息猛然就纠缠着他。

徐砚瞳孔一缩,等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离开他的唇,还直接跳下地向内宅方向跑得飞快。

他抬手,指尖抚过唇瓣,看到小姑娘都快跑不见人影了,忙回神吩咐两个丫鬟追上去。而他就那么怔怔坐在椅子里良久,旋即摇头失笑。

真是大胆的小姑娘,就连他再想亲她,也按奈着,只在她睡梦中偷香一回。她却是主动极了!

徐砚抿抿唇,笑得不能自已,身下的椅子被他颤得又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

他忙站起身,还没回头,椅子就真的散了一条推,歪倒到一边。

本来就是婆子就近在下人值房拿的一把,有些年头了,经受了他和小姑娘的重量,是再也撑不住了。

他还得赔人一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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