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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嫂子快生了,我哥生了仨闺女。想儿子都想疯了,要是通知他嫂子临盆,定然会回来的。”

中都城分内外两城,外城是东西南北四城。内城是皇城,包括太子东宫、内侍省地掖庭宫、皇帝起居朝政的内宫、以及皇家林苑华林苑。

外城的警备防卫由京都兵马寺负责:其中城门司负责京都外郭的十八城门二水门,巡城司负责四城地治安警戒,五城兵马司负责弹压骚乱、支援城门巡城二司。

而内城的防卫却由正规军队负责,这便是名列大秦御禁边卫之首的御林军。御林军乃是皇帝亲军。忠诚不二、战力超卓,从不离皇帝左右。尤其是近十几年来,局势动荡、皇室式微,若没有忠心耿耿的御林军,纵使文庄太后和昭武皇帝有通天之能。怕是这中都的天,早就变了颜色。

御林军一共由七营组成,共计三万余人,是八大军中人数最多的一支。七营官兵分布在皇城的四方,拱卫着禁宫。其中驻扎在皇城东面银泰门的是御林射水营,射水校尉名唤薛乃钧,三十八九岁地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

这几天他着实有些心焦。夫人临盆在即,本已告假在家守候,却被传令兵唤回了中军营中。才知道沈将军下野,太子爷暂摄御林将军一职。

随后便是皇城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就连每日送食材用度的车队,也要反复检查确认,才能放行入宫。

这事在中都城已经议论开了,有人说陛下在宸殿修炼长生之术、有人说陛下偶感风寒,甚至有人妄揣。是不是陛下驾崩了。一时间中都城内人心惶惶、物价飞涨御林军是天子护卫,对宫里的事儿本该更了解一些。但他也仅从相好的太监那里打听到:陛下进了紫宸殿,已经有四天没出来了。

而太子爷这些天夜以继日地设宴,几乎把御林军官请了个遍,唯独落了他薛乃钧。这让薛校尉心中十分长草,却也知道自己因着南方的弟弟,八成被划归在五爷党里,如今太子爷大权在握,岂能不给自己小鞋穿。

太子爷不请酒,老子不会自己喝啊左右没什么事,他便拉着几个要好的属下在军帐中对酌。

“怕是要没鞋穿喽”饮一口闷酒,薛乃钧对几个下属抱怨道。

属下连声安慰道:“咱们是陛下亲军,只有圣旨才能调任裁撤,大人勿要自寻烦恼。”

薛乃钧放下酒盅,呵呵笑道:“难道太子爷还动不得我兄弟莫看老皇历啊,这不是沈大人时代了。”

边上一个大胡子裨尉粗声道:“大人有什么好愁的,您的兄弟在南方管着千里运河,他那里护河的水卒都比咱们饷银丰厚,大不了兄弟们跟着您一起投奔南方去。”这话引起一片响应之声,让薛乃钧欣慰不已,又暗暗吃惊。

众人又说几句,话题便转到京都形势上来,虽然众说纷纭,却都感到了局势的凶险,一时间愁云惨淡、气氛压抑。薛乃钧强笑道:“当兵的谈什么国事,听命吃粮就是。”

几个属下也点头喟叹道:“看不懂,喝酒喝酒。”但闷酒闷酒,越喝越闷,不一会儿,几个人便有些醉态可掬了。

这时一亲兵跑进来,喜笑颜开道:“大人大人,小的给您报喜了,可要有打赏啊。”

薛乃钧笑骂道:“有个球喜,快快讲来。”

亲兵也不卖关子,拱手高声道:“恭喜大人喜得麟儿”

薛乃钧张大嘴巴,久久不能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欣喜若狂道:“有赏有赏,大大的有赏。”竟是再也坐不住,起身在厅中一边转圈、一边搓手道:“奶奶地,老子终于有儿子了。”

手下也纷纷上来贺喜,把个薛大人乐得忘乎所以,待稍稍平静下来,便迫不及待想要回家看看,却又顾忌太子的禁令。一时两头为难,颇有些踯躅。

几个手下笑道:“大人只管去,早些回来便是。若是有人来寻,我们只说您去巡营了。”

薛乃钧使劲点头。拱手道:“诸位兄弟多担待。”说完便到后堂换上便装,匆匆离了军营,到了银泰门前。

到了门前,与守门地兵丁使个眼色,兵丁们早知道大人得了个公子,嬉笑着讨了赏钱,便要打开便门,放他出宫。却听到远处一阵马蹄声。薛乃钧赶紧躲进边上耳房中。

只见一队趾高气昂地东宫侍卫,护持着几辆华贵的马车从远处过来。到了银泰门前,一个侍卫策马上前,举起一面明黄令牌,高声道:“太子府出宫办事。速速开门。”

守门兵丁腹诽几句,还是老老实实开了门,目送着那队骑兵扬长而去。兵丁们狠狠呸了一声,轻声骂道:“小人得志”这些东宫侍卫平时最是谨小慎微,此刻变得如此嚣张,自然让人看不惯。

待马蹄声平静下来,薛乃钧才从耳房出来,吩咐兵丁们提高警觉,便从门缝中溜走,雇了顶轿子。往延庆大街去了。且说那队东宫侍卫,护持着马车在东城疾行,过了报恩寺。到了一处恢弘的宅院前。见到明黄色地骑士,门卫赶紧四门大开,将那几辆马车引入府中。

马车穿越四进的院落,才在内院一处绣楼前停住,几个宫女迎上来。跪在中间一辆马车下。车门打开。神采奕奕地太子爷,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手搭在一个宫女柔嫩地香肩上。太子踩着另一个宫女的背,缓缓地走下车来,温和问道:“公主呢”

边上一个领班女官福一福,小声道:“启禀太子爷,公主正在与赵大人说话。”

太子呵呵一笑道:“不是说话这么简单吧”

女官面色绯红道:“奴婢不知,请太子爷偏厅用茶,公主不时即到。”

太子心中有些不快,强笑道:“好的。”他现在今非昔比,又加上秦雷当日的刺激,分外看不得别人地轻慢。

好半天,太子才看见赵承嗣那魁梧宽阔的背影,从绣楼中匆匆离去,不由暗暗咽了口口水,心道:河阳倒是好艳福,却有如此极品相伴。转念想起那负心忘义的公良羽,不禁暗自神伤起来。

又过了好一会,那女官才来通传道:“公主有请。”秦霆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十分想冷哼道:“叫她来见我”转念又想到大局为重,便强忍了下来,拂袖起身,向绣楼走去。

一进绣楼,便见河阳正慵懒的倚在床榻之上,面上带着淡淡地红晕,眼中含着迷离的波光。室内温暖如春,她仅着着一袭粉色单裙,小段粉嫩的小腿裸露在外面,上好瓷器般光滑白皙。双足小巧玲珑,完美无瑕,足跟浑圆,脚趾微微的蜷着,趾甲上还涂着鲜红的凤仙花油,更显得娇艳欲滴,令人呼吸加速。

再往上看时,只见那薄薄的春衫挡不住峰峦如怒,倒更显得曲线毕露,柔媚万方。饶是太子爷以能攻善受居,也要嫉妒这位妹妹的娇媚,微笑道:“妹妹这些日子看着美艳多了。”

河阳公主伸出小指,撩一撩如瀑的秀发,抿嘴一笑道:“二哥说笑了,人家还是老样子。”一霎那的娇羞,让太子看得一呆,心中狂叫道:小心这条美人蛇便换上一副正经面色,笑道:“不知妹妹找我来作甚,父皇不能理政,事儿都压在本宫身上,我还忙着呢。”

河阳公主将秀发拢在脑后,慵懒的笑道:“我这有个消息,不知二哥有没有时间听呢”

太子心道:这女人最是难以捉摸,还是哄着点吧。便把因久等而滋生地怒气压住,温言笑道:“再忙也有时间与妹妹说话,你说吧,二哥听着就是。”

河阳公主面上的挪揄之色稍减,微笑道:“老五进城了。”

太子面上的笑容顿时凝滞,有些惊惶道:“不可能。不是说被赵承嗣堵在南阳门外了吗”

河阳淡淡道:“老五混在商队中,从水门外溜进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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