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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族的欺辱。远地不说,就说这次全国性地财政危机,北方贵族想出来的法子竟然是抽干南方两省的血,来供给其他地方。这也直接导致了弥勒教暴乱,让南方士族差点遭受灭顶之灾。所以当他们知道自己得到一块可以与北方贵族对抗地阵地时,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失态也就不足为奇了。

等他们从狂喜中平复。在徐、乔岐佩等人的带领下,南方士族齐齐离座,向秦雷三扣九拜,行了最隆重的大礼。

秦雷含笑受了这个大礼。作为给南方带来未来的人,他当得起。

如果不是使出浑身解数,他又怎么可能说服朝廷同意这个荒唐提议呢

事情回溯到九天前,在秦雷还没有收到朝廷封其为权督两省军政钦差王时,他的另一封加急密报又到了昭武帝的御案前。

在这封密报里,秦雷详细的介绍了自己的计划,并对这个衙门的未来作了无数种设想。终于令昭武帝相信,只要把军队、交通、税收三条牢牢抓在手中,南方便会成为皇家与朝廷对抗的强力臂助。

他倒不是很看重秦雷为自己挣得一成干股,很干脆的赏给了这个给自己带来惊喜的儿子。他欣喜的是,在茫茫迷雾中,终于找到了一个对抗包括李家和文家在内、强大无比的北方士族集团的法子。

至于两方谁会最终获胜昭武帝还是很有信心回答一句:谁都不可能。当了十七年的皇帝,制衡之术他还是很精通的。

看完这封长达万言的详细报告后,昭武帝一夜未眠。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便早早赶到慈宁宫去找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太太。

听完儿子的解说,文庄皇太后沉思良久,才淡淡笑道:“你将来有得烦了。”但面色中多得是欣慰。

在自己母亲面前,昭武帝没有必要伪装,他哈哈笑道:“只要能拿回我们家的东西,这种烦恼又算什么呢”

文庄太后再也没有说什么。第二天,她便请文彦博进宫,说起自己感叹南方子民身遭兵戈,等到战后还不知道要再遭受多少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带来的磨难。所以希望文彦博能成立一个由官府

牵头、选举士绅参加的衙门,专门负责战后重建的监督,减少些贪污腐败,欺压乡里,让黎民少受些苦楚。

当文彦博愁眉苦脸的说起当前的国库状况,老太太笑道:“就是找些老不死的出来凑个热闹,给他们个指指点点的机会,你当他们还稀罕你那品级,你那官俸不用给什么编制品级,给个名正言顺的头衔就行了。”还感叹道:“人老了,就活一张脸啊。”

她当年那一句话的指点之恩,才造就了今日的文彦博。虽然后来文彦博支持昭武帝登上了帝位,但他也顺利的成了一国宰辅。所以归根结底,他还是欠文庄太后一个人情。

当时秦雷要组建复兴衙门的消息还没有南方的任何一人呢,所以文丞相也无从得知。他只当老太太吃斋念佛想做善事了,便满口答应下来,算是还她这个人情,去了自己十几年的一块心病。

当然,若是他当时就知道自己给自己又新添了块更大的心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人情可以下回还,没必要非得自找麻烦。

第二天便是朝会,文彦博自然不会忘记前一天答应的事情,便把这事一报。李浑向来不管这些狗屁倒灶的政事,当然没有意见。于是这个名为复兴衙门的不入流、不发饷、不起眼的三不机构顺利了通过朝会,在吏部入册、在少府挂靠后,便成为了大秦朝的合法机构。

等到将近十天后,文彦博知道事情背后的猫腻时,却是木已成舟。暴跳如雷之余,只能等待那个劳什子复兴衙门犯错时,再将其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秦家祖孙三代在时间的把握上妙到毫厘,终于让文彦博吃下了这个哑巴亏。即使将来他或者北方士族想反击,却也不能在复兴衙门的合法性上做文章了。而这合法性却偏偏是南方士族们的最大心病。

虽然这样做的后遗症颇多,不知在将来要耗费昭武帝和秦雷多少心神,不知要南方士族付出多大的代价。但从任何角度讲,这次皇家都是赚大了、南方士族更是赚大了。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六二章 竞标

昭武十七年五月二十二,相信所有南方士绅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直到卯时才渐渐停了。这场雨把荆州城的晦气和血污冲刷的干干净净。早上人们一开门,一个阳光明媚房舍新、花草娇艳翠欲滴的崭新天地便映入眼帘。

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身穿崭新青衣的汉子正站在一辆簇金银顶绿呢大轿边,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用心擦拭着已经锃亮的轿杆。这顶轿子后面还有十几顶小轿,也都有人在擦拭。后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汉子忙收起抹布,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一个紫色公爵服饰的白发老者,在十几个男子的簇拥下,从后院踱步而出。这些男子衣着华贵、有老有少,俱是一脸的紧张兴奋。

老者正是大秦荆国公徐昶,他身边的乃是徐氏宗族的男丁。此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在低声禀报着:“京里二爷的二百万两的宝钞已经送到,再加上头些日子东面三爷送来的四百万两,咱们手头现银宝钞加起来一共是九百万两。”

徐昶沉吟道:“按说是差不多,可你没见昨天那一幕,实在是激动人心啊。我怕那些本打算拿个议事资格的家伙,会联合起来,去争一个常议啊。”

被叫做国昌的心中腹诽道:你昨天回来怎么不说,这不临上轿现扎耳朵眼吗但人家是家主,他也只能思索一番。轻声道:“咱们不比胥家,没有那么多活钱。若是再从账面上抽的话,咱们那些营生就都难以为继了。”

徐昶乃是标准地甩手掌柜,他摇头道:“老夫不信,凭咱们徐家还凑不出个几百万两”

国昌心中暗骂这老头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你以为咱们也有一条运河啊嘴上无奈道:“若是把咱们的银洞沟拿出来,还是可以顶个五百万两的。”

徐昶不舍道:“你确定那地方没有多少矿了”

边上一个老头轻笑道:“这两年统共都没开出一百万两,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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