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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从匠作府定做的轻便铠甲,每套就要一千二百两银子,顶五套骑兵连身铠的价格。虽然不排除秦雷被当成冤大头猛宰地可能,但这身重量仅及一般盔甲五分之一地轻铠,防御强度却是一般盔甲的两倍。而且这身经过秦雷亲自改进设计的盔甲,不仅防护范围大增,行动起来也基本不受影响。

还有一点,这身盔甲穿起来威风凛凛,让人羡慕不已。不理伯赏赛阳和秦有才羡慕地目光,石猛粗声道:“王爷有旨,这名单上的一千三百人务必在天亮前一网打尽。”这份得来不易的名单便是他与马南混入弥勒教的最大收获,甚至至善和尚都比不了。

两人这才收摄心神,各自接过一份装订成册的名单,分头行动去了。落在后头的石猛撇撇嘴,轻声嘟囓道:“也不知老子将来生儿子会不会没屁眼。”想到李浑干了那么多坏事还有四个大儿子,这才放下心来,也下了城门楼。

没过多久,火光点点分散到荆州城的大街小巷,那是一队队前去抓人的军士手中的火把。他们按着分到的名单,挨家挨户搜查。找到了名单上的地址,也不敲门,飞起一脚便将大门踹开,如狼似虎的冲进去,不分青红皂白的把被窝里的人拖出来,不管你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大门不出的小姐,统统绑了拉到大街上去。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有败类见到被窝中的美貌女子,便趁机上前狠揩油水,大加非礼的;也少不了有趁机翻箱倒柜,抢劫珠宝银钱的。若是有人胆敢抵抗,几杆锋利的长枪便毫不犹豫的刺出,将其捅翻在地。

这一夜,凡是跟弥勒教有过瓜葛的人家,只要不是豪门大族,不论贫富,悉数遭劫。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无辜人家跟着遭劫、不知有多少贞洁烈妇含恨自尽。

这种貌似正义的行为,背后总有数不清的肮脏。但是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只有失败者的行为才会被冠上兽行、强盗之类的字眼。

好在还是没有遭殃的人家居多。但这些人家也同样度过了一个胆战心惊的不眠之夜。人们从睡梦中惊醒,全家人蜷缩在一起,听着外面连绵不绝的惨呼声、喊杀声、咒骂声,甚至是女子的呻吟声。直到快五更天,声音才渐渐小些。却又紧接上水龙往地上喷水的冲刷声,一直到天亮,外面才重新恢复安静。一种令人发指的平静。

无论如何,天亮了。

当战战兢兢的人们透过门缝往外看,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街上来不及冲洗的地方,还有新鲜的血污痕迹。

微风带来一阵五月的花香,却裹挟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六零章 令人印象深刻的亮相

雷提起灯罩,把手中薄薄的信笺放在烛火上点着,橘腾地起来,不消片刻便吞噬了这张记载昨夜真实情况的纸片。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灼热感,他轻叹口气。

谁也不知道荆州城这一夜消失了多少人,估计将来的史书中也只会语焉不详的提一笔镇南军连夜大捕全城,搜索弥勒教徒的事情。甚至都不会提,因为在血色五月中,这一夜并不突出。整个五月的基调就是杀戮,前半月是弥勒教在杀,后半月是镇南军在杀。

镇南军登陆山南的当天,就与手持刀枪棍棒、身着皮甲草鞋的弥勒教护教勇士战在一处。由于兄弟部队已经与这群狂热教徒交手过两次,他们对敌人在战阵中表现出来的悍不畏死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并没有像前两次一样手足无措,自废了武功。

一千比一万七,这就是大秦镇南雄狮与弥勒教徒首日交锋的阵亡比。其实在适应了弥勒教徒那种亡命之后,在大秦军队中排前列的镇南军,还是很有办法对付这群武装农民的。

击溃这群意图拦截的弥勒教徒,镇南军进驻了已经空无一人的枣阳县城。按照事先的要求,两份同样内容的战况汇报发向了大江边的镇南军营和翠微山下的晴翠山庄。

五月的荆州已经有些炎热,但秀丽的翠微山挡住了南方吹来地湿热之气,明镜般的晴川湖又为山下的庄院送来阵阵清凉。哪怕是三伏夏日居住在绿树掩映、流水潺潺的山庄中也不会感到一丝燥热。

顺着正门往里。穿过三层院落,就能看到那一波碧水环绕中的凝翠小亭,顺着小亭往东看,便能看到座一半立在水上、一半落在岸上的三层吊角画楼。红色的小楼并不高、在宏丽轩敞的山庄中也不显眼。

但这座并不出奇地小楼,在山南总督乔远山赶到之后,却彻底成为整个南方地军政首脑之地。原因无他,只因隆郡王与两省督抚皆在其中办公尔。

军政民情流水般地汇集到晴翠山庄,由在第一层几个大房间内办公的属官幕僚们整理汇总。拣出比较重要的事务送上二楼各自长官处。不重要的便直接答复。仅将结果存档备查。

二楼则被四位督抚占据。延武和乔远山在临湖朝阳的两个套房中,卓文正和胥耽诚则只好委屈的在背面套房中将就。一楼送上来的文书便分别进入四人房间,由分管两省军政地四位大员决断这些重要事宜。除了不敢擅专的大事,基本上事情到他们这个层面都可以得到最终答复了。他们只需要每日申时依次到三楼汇报结果就成了。

整个三楼都是秦雷的地盘,即使是如此放权,他依然忙的无法抽身:镇南军的平叛进度他要日夜关注、两省各方势力的动作他也必须时刻紧盯、复兴衙门的招标会他也得反复斟酌,甚至是战后的南方布局他也必须提前规划。这些东西都需要海量地情报资料支持。也需要日益继续地研究思考才能理出个头绪。最近几天,除了每日例行的锻炼,他甚至连睡觉都是在这个地方。

仗着年青,又锻炼刻苦,他竟没有显出一丝疲态,这让上来汇报的乔远山羡慕不已。

秦雷对这个昭武帝命令必保地中年官员印象很不错。风度翩翩不说,还很诙谐,而且没见过自己的手腕。也不像其他三人那么怕自己。两人很快熟悉。相处起来也很得宜。

乔远山坐在逍遥椅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慢条斯理向秦雷报告道:“按照王爷的意思。山南卫军也已经全部从府城中开出,加入到镇南军剿匪的行列。只是这些老爷兵训练松弛、军纪败坏,实在是不堪大用,下官怕他们反而会阻碍镇南军的步伐。”

在露台边的安乐椅上,秦雷轻笑道:“乔公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征伐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明日复兴衙门的招标会一过,议事局就要第一次会议了。你们山南可是有两成话事权的,你和胥大人选出代表了吗”

南方现在最大的事情,除了剿匪,就是这个复兴衙门了。自从七天前卓文正宣布招标开始,越来越多的门阀意识到其中蕴含的巨大能量,报名参加的越来越多,甚至很多逃到别境的阀主也冒死穿过弥勒教的控制区,往荆州府赶来。为了让这些人也能参加,秦雷特地把开始的时间推迟了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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