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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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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明愣了一下:这是舒窈搞出来的?之前倒是夏辰带兵攻入蜀地的时候,她也去了,蜀地如今经济甚至盛于战前,她是为了应对交易价额过高想出的点子?

俱泰又道:“因木牌一旦修改就能被认出来,而且两边都有账目沟通对应,所以一直没出问题。就是写标号数字太麻烦,刻着都要等,甚至有用各类纸品来画图写钱数的了,当然防伪造都用在了那图画之中。竹侍郎那时与我说起,若是商贾都能被信任,我们朝廷都发了交引,就发这种可以兑换钱币的又能如何?”

殷胥道:“又是这竹侍郎,我记得他原先还是巡官,如今升为侍郎了。你倒是喜欢他,几句话不离,是想提携着一点?叫什么来着?”

俱泰一笑:“做事妥当,心思细腻,年轻才俊又通商行,臣不知还有谁能比他更合适。名叫竹承语。”

殷胥想了想:“倒是我曾认识一位刺史,清明忠诚,与他只差一字,不知是不是一家人。”

崔季明听着愈发觉得这名字耳熟,低头翻开自己拿过来的那信件一看,过不然,其中一封就是写着竹承语四个字,是裴六夹在寄给张富十的信件里,委托他找办法递给俱泰。张富十就找到了跟俱泰私交不错的崔季明。

只是不等她开口,那边还在讨论着。

殷胥道:“朝廷要是做,就不能临时写价额,那就要大乱了。必须是统一规定的价额。比如一张朱笔抵五贯,一张黛青笔抵三十贯等等。常常看着来往地方做生意的商贾,驾着十几辆马车,里面装的全是铜钱,单是这车马费,这搬运费就要多少。只是防止伪造更改也必定要做好,或许可用一些昂贵的墨色,喷一些价高的金粉矿粉等等。”

他倒是也很会想,这种用颜色划分面额,怎么都有点像现在的货币。历史上虽然有交子,但是像他这样一下子就想到固定面额,特殊防伪的也是厉害了。

殷胥思索了一番,却又摆了摆手道:“这不是一件小事,开朝开国铸新钱,都不能阻止旧钱流通,咱们现在都有用汉钱的人,五铢这一规制都几百年来了,不是说那么好改的。不过既然他们能做,朝廷也能做,更能改善如今铸币不足一事,确实可以先从大面额大商贾那里开始尝试。待回朝后,你与那竹侍郎一同写了折子呈上来。”

俱泰点头。殷胥似乎也有些累了,茶都凉了,耐冬添了一壶茶,崔季明看他难得揉了揉眉间,心道:有本事你夜里别折腾你早点睡啊!也不知道那个说她受伤后坚决不动手动脚的人上哪儿去了?崔季明虽然知道是自己撩拨他在先,却也忍不住想笑话他。

殷胥这时候才微微转了脸,风轻云淡的看着崔季明道:“你来干什么?”

崔季明心道:她最近基本不在他忙时找他。这时候是觉得她想见他,得意起来了么?

瞧那个眼神,他心里肯定觉得自己昨天夜里棒棒的。

崔季明不好翻白眼,道:“臣是来找钱尚书的。”

殷胥手一僵,故作无事道:“俱泰,找你的。”

俱泰:……不用你提醒,我听得见,我不聋。

俱泰走过来,崔季明轻声向他说明事情缘由,俱泰是满身八百个心眼,一听竹承语明明可以通过更快的官驿,却用了那女冠绯玉情人通信的路子送信过来,显然就是要避人耳目。官驿路上毁坏偷看信件都是死罪,不可能会出事,那他防的是官驿送信的起点——朝廷?

俱泰拿了信,拆开走出去看,一目十行,看了还没有多久,连忙冲了回来。

在只剩殷胥和崔季明的屋内,殷胥刚起身要走近崔季明,不动声色的撒娇,抬起手臂要攀在她身上挂一下,俱泰就闯了进来。

殷胥胳膊一下子僵住了。然而崔季明的一只手还扣在龙腚上,背对着俱泰,倒是不明显,她还得意洋洋,似乎不肯松手。殷胥狠狠瞪了她一眼,脸上刚出现的一点懈怠偷懒的神情一扫而空,他终于学会了崔季明的变脸本事,缓缓放下手,背在了身后,看向俱泰:“何事?”

俱泰也顾不上尴尬了,连忙将信递给了殷胥:“这是刚刚臣提及那竹侍郎通过私人信件偷偷送来的,她性格很稳当,说话绝对不会夸张,若真是如此,那圣人或许需要看两眼。”

殷胥接过信,崔季明似笑未笑还在扫着他。

本来还尴尬的殷胥,刚看了几行,面色一沉:“这是什么意思?户部连接有三位官员落马被贬官,二十余条政令,户部实行批注的不足一半,甚至和工部一起发多封文书向太后倡议削减开支?他们是以为这些政令朕没有看过么?这开支是开给天下的,朝廷有多少钱,不用他们算,我心里也清楚——还有倡议恢复旧税法,让粮米从交引中退出?”

他一连串的质问让俱泰也是脸色一白,他扯了扯眼罩的下沿道:“党争……误事啊。这还是圣人没有加大台谏的权限,否则不知道多少腥风血雨……这……”

殷胥将信件扔给他:“果然是不身在其中就不知内幕。太后兼顾内宫与朝野,纵然林太妃能帮她顶一把内宫,但大批官员随着南下,朝廷事物繁重,太后也不能事事顾全。不说了,朕计划还朝!”

第335章 327.0327.$

“那你能给我什么?”竹承语转过身来, 她难得头发散开,贴在汗津津的脸颊上,身上一片热气蒸腾的绯红, 脸上神色却在努力想要严肃起来。

一只手拨开她额头上贴着的碎发, 颇为用力的捏了捏她脸颊,喘息道:“你是不是就爱在这种时候谈这些事儿。”

说着他便要捂她的嘴,竹承语推了他一把:“不这时候说,那何时说?你如今小心谨慎了, 自然不会在朝中会面, 我还有什么跟你说话的机会。”

宋晏笑:“怎么着。你是盼着我再去户部找你?”

想起某一次她闭门不见, 硬着头皮在旬假后入宫当值,宋晏直接从中宫寻来至户部, 说是要事相商,到院子外偏僻处的角屋里, 干的倒是要事。

竹承语咬了咬牙,她惯是藏不住面上羞恼的神情, 不说话了。

宋晏撑起身子来,竹承语倒是与他久了,性子也变了些。

最早刚被他戳破此事,夜里来胁迫她的时候,她那样又羞又恼说没两句话就哭出来的样子,确实让宋晏没能想到。然而渐渐的,从敌对恼怒到羞耻受辱,从恐惧变得平和,他将这种改变视为了某种归顺。

这样温和的态度,自然令宋晏惊且喜,他绝不会表达出来,却此刻多了些耐性。身子还在动着,他却垂眼看着眼角绯红却强作镇定的强作镇定的竹承语,嗤笑道:“那你说,你想要什么?”

竹承语至今仍做不到主动触摸他,就算是这时候抱着求人的态度。宋晏对于她被动抵触的态度早已习惯了。

她似乎觉得有些冷,两手抱住胸口道:“原先在钱尚书手下,好歹我也是管着一群人,大半的政令能从我手底下过。到了这一派,我现在算是什么?闲人一个?你让巡官来顶我的活计,把我架空到这地步,看来你是早就想把我用完就扔么?”

宋晏挑了挑眉:“你不是被胁迫的么?不是满心想对俱泰效忠么?”

竹承语:“我就算想,现在还有回头路么?在亲皇一派,我都已经被骂成了什么?你觉得俱泰还会信我?我默默无名,家中无人相帮,他肯提拔我,我那时候不忠心于他,难道还要忠心于你么?”

“所以你是要来找我要实权了?”宋晏笑。

竹承语抬眼看他:“看你愿不愿意给。我来为官目的很明白,男子能得到的权力,我也想要,我就是想往上爬。”

宋晏垂眼,先转开话题,抓住她手腕扯开:“别挡了,你有什么好挡的。”竹承语虽然个子高,但身子骨却瘦弱,哪里抵挡得了他的力气,只得放开手任他揉捏了,气苦的转开脸。

宋晏想了想才道:“也不是不可以。太后知道那新交引法令里头有你的功劳,必定会信任于你。让你去反驳这条政令已经是不可能,不过你使些绊子总是可以的吧,你是制定的人,你比谁都了解可能出现的纰漏。”

竹承语让他手下一用力,激的浑身一哆嗦,声音也有些发颤:“若想让这法案遭人诟病,必定要实例。也就是至少有个大商贾利用漏洞,造成危害才行。以圣人做事的手段,那商贾怕是要锒铛入狱不可。”

宋晏笑:“最大胆最会钻空子的大商贾,咱们洛阳就有一个。记没记的那个告官府的蜀商,虽然他本人身份未知,但手下几个掌柜的可都摸得清清楚楚。你出好方针,事儿我来联络,成了,便是你表忠心的机会。如果俱泰能下台,你觉得尚书之位还能有谁?”

他不知道想起什么,按着她又动作起来,竹承语吃痛,身子都缩了缩,艰难喘息道:“你少向我许这样的空头。我只要我侍郎该有的实权!”

身为女子这一事,绝对是竹承语翻不了身的把柄,她性格也不是多么强势抗争的,否则早在被他欺凌的最狠的前几个月咬疼他了。她是个聪明的绵羊,知道什么叫审时度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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